偏偏她選到最後,竟是挑了一條讓母親憾恨而終的路。
「媽……」嚎哭出聲,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小晨。」岑晨的模樣把趙風嚇死了,緊緊將她抱進懷裡。「妳別聽她胡說,妳母親好好的,我還安排了她進療養院呢!」他的岳母大人他可是看護得很仔細的,怎麼可能讓她死不瞑目?
岑晨雙腿不停打顫。「你……你說的是真的?」
「再真不過。」趙風拚命點頭。
岑晨虛弱地眼白一翻,似就要昏過去了。
「蓉兒,道歉。」徐文欽真沒想到容蓉連這種事都拿來玩,怒青了臉。
容蓉一個瑟縮,她只是喜歡惡作劇,沒惡意的;哪知道岑晨看似這麼堅強聰明的人,隨便一唬她就信,還說昏就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人家……對不起嘛!」說著,她竟也哭了。
徐文欽一彈容蓉的額頭。「回去寫一篇悔過書給我,聽見沒有。」
「我一定寫,一定寫。」她抽噎著,分明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只會使小性子的大小姐。「岑晨,妳別生我氣,要不……我給妳登報道歉好不好?妳原諒我吧!我無心嚇妳,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徐文欽也代她道歉。「小晨,蓉兒是孩子性情,妳別怪她,伯母住院的時候,她也跟我去探了好幾回,跟伯母有說有笑,伯母還說要認她做乾女兒。她本性不壞,就是愛惡作劇,這一點我以後會管好她,妳就原諒她吧!」
岑晨張開嘴想問些什麼,無奈全身力氣都在剛才的震驚中消耗光了,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徐、岑兩家是老鄰居了,徐文欽約略猜出她的問題,隨即開口:「蓉兒將妳們交換身份的交易都告訴伯母了,伯母只說辛苦妳了,讓妳照顧好自己。」
如此她就放心了。岑晨緩緩閉上限,長這麼大,她頭一回感到如此虛弱,全身上下一絲精力也提不起來。
岑晨是不再介意容蓉的胡言亂語,趙風心頭的怒氣卻猶未平復,他凌厲的眼神就像兩道冰刀,把容蓉嚇得拚命往徐文欽背後縮去。
徐文欽只能苦笑。「很抱歉趙先生,蓉兒太調皮了,以後我會管好她。但也請你撤回那些監視人馬,這次我可是動員了所有的朋友將那群人擋住,才能闖進你這問特等病房。」
「徐先生不必客氣,我與小晨會在三天內搬出容宅,並對外發佈退出容氏的消息,以後不會再有人干涉你與大小姐任何事。」趙風的聲音冷得足可媲美那寒冬的暴風雪。
「這怎麼可以……」容蓉叫到一半。
徐文欽揮手打斷她的話。「趙先生,我對經商沒興趣,蓉兒也不是那塊料。況且容老先生的遺書上清楚寫著,他的遺產是由你與蓉兒共同繼承,那公司你也有份的,請你勉為其難看在故去的容老先生分上,就擔下這責任吧!」
「哼!」趙風冷笑。「徐先生倒是將我探聽得很仔細嘛!」處處用容老頭子的養育之恩壓他,分明是看準了他吃軟不吃硬的弱點。
「唔!」岑晨半昏迷中,抖了一下。
趙風趕緊平復下情緒,小心翼翼將岑晨抱到病床上,為她蓋上厚厚的棉被。
待將她安置妥當後,他說道:「公司的事我會再做打算,但是我不希望再見到這個女人。」他指著容蓉。「徐先生想保住老婆,最好讓她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你當我想看你啊……」對著趙風,容蓉就是很難心平氣和。
徐文欽用力一拉容蓉,讓她閉上嘴巴。「如此,我們算達成協議了,那就再會吧!」說完,趕緊拉著老婆走人。真真見鬼了,不知道他那無緣的岳父大人是怎麼教小孩的,可以把趙風和容蓉養得關係這麼差,一見面就差沒拿刀互砍了。
在他看來,容蓉除了愛惡作劇一點,也沒啥太大的缺點,而且只要告訴她這件事是不對的,她都能誠心認錯。
至於那趙風,他的風評、為人,那些公眾媒體都有評論,更是一流的好。
怎麼這樣兩個好人卻是天生不對盤?就像那累世仇家又在今生結了怨,恨中更加添了怒火,隨便一個碰撞都是煙氣滾滾。
還是讓他們有多遠隔多遠吧!徐文欽在心裡想著,絕不能讓趙風與容蓉再碰面,省得為台灣的治安再添一筆血案。
*** *** ***
岑晨在趙風懷中昏睡了一夜。
這中間,趙風的主治醫生來巡過一次房,並向趙風道歉,他原本應該九點就過來的,卻臨時被個古怪的女人纏住,才遲了巡房時間。
趙風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拖住醫生的古怪女人一定是徐文欽和容蓉的同夥,也沒怪醫生,只對他說,別因為容氏有醫院的股份就對他特別看待,一天巡四次房,麻煩請當他是一般病人,一天巡一次房就好。
那醫生還直誇趙風平易近人,絲毫沒有豪門的驕奢之氣。他哪裡知道,趙風只是嫌煩,他肯在醫院裡一待月餘,就是貪這裡清靜,沒有一堆公事、社交應酬煩人。
而醫生太過勤勞的巡房只讓趙風頭痛,若非他的胃實在爛到不行,他還恨不得連一日一次的巡房都不要了呢!
醫生答應了此後每天四點巡一次房,其他時間便不再打擾趙風。
趙風於是悠閒地抱著岑晨,放心大膽享受情人問的浪漫甜蜜。
清晨六點,她恍惚睜眼,臉上一片迷糊,似在回想自己怎麼沒睡在看護床上,而是與趙風睡在一起?
「早安,老婆。」他早想這麼喚她了,但一直卡著容蓉的問題,現在容蓉嫁人了,他與岑晨的婚姻也算落了實,這「老婆」二字自然是大方出口了。
「啊?」岑晨卻是聽得一愣,神情更顯呆滯。
他低頭,一記輕吻印上她額頭。「老婆,以後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夫妻了。」想著便開心,忍不住吻完額,又吻臉,再吻耳朵、唇辦,吻遍了她臉上每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