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又當機了許久,才在他那如毛毛細雨般的親吻下回過神來: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她大驚失色。「我媽媽……」
「岳母大人我照顧得很好,妳不必擔心。」他拍拍她的背,扶她坐起身。
她低下頭,長歎口氣,濃濃的水霧在眼眶裡打轉。「趙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
「怎麼會?妳做這麼多事也是為了給妳媽治病,怎麼會不孝呢?」他把她摟進懷裡,小心地安慰著。「妳別聽容蓉胡說八道,她那個人最愛挑撥離間,沒事也要搞出事,我已經警告過她老公,讓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再敢亂來,休怪我不客氣。只要妳以後離容蓉遠點,就萬事太平,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好像總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知道媽最希望的是我能陪在她身邊,我卻在她重病的時候,一走四個多月,連通電話也沒有,也難怪容小姐要生氣。」
「她有什麼資格生妳的氣?」對於容蓉與岑晨的交易,趙風可是一清二楚。「當初她給妳錢的時候,要妳不能再跟親朋好友聯絡,以免露出馬腳。妳不過是遵守合約,何錯之有?要說有錯,也是提出這條件的容蓉的錯,是她利用妳急著籌錢為母親治病的心理,逼妳做她替身,又狠心斷絕妳們母女的聯繫,那女人腦袋有問題。」
「趙大哥,你別這麼激動,對身體不好的。」看他一提起容蓉,額上青筋立刻跳得激烈,她小手趕緊伸上前去幫他按摩。「我沒怪容小姐,甚至我還應該感激她提醒了我,工作再有趣、知識再美妙、生命再漫長,如果不能與心愛的家人一起分享,那又有何意義?趙大哥……」她捧起他的手,在頰邊來回廝磨著。「前些日子我也忽略了你,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他真沒想到結局會變成這個樣子,登時呆了。
她明眸中淚光閃閃。「從今天起,我會把家人擺在第一位,再也不會為了讀書和工作將你們忘了。」
趙風內心的狂喜簡直無法以言語來形容,他雙臂一伸,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小晨、老婆……」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她太「因公忘私」了,如今她自己說要改,他能不興奮嗎?「我愛死妳了。」
「趙大哥!」她秋眸盈盈,頰上兩朵羞雲鮮紅若晚霞。
那美態看得趙風心神一蕩,情不自禁便翻身壓倒了她。
他的唇貼上她微顫的唇瓣,感覺到上頭的溫度燙得嚇人,還隱隱帶著一絲顫抖。
他心裡憐惜之情大盛,動作愈發溫柔,輕輕撩起她覆額的髮絲,細密的吻如雨點,紛紛然落在她紅艷似櫻的嬌顏上。
她明眸裡秋水蕩漾,小手攀爬上他結實的胸膛,輕巧地解起他上衣的扣子。
他俯下身,頭埋在她的耳畔,細細舔弄她的耳垂,雙手則溫柔解開她的襯衫。
當赤裸的上身貼在一起時,那激烈的快感像電流一般穿刺在兩人的體內,兩人不約而同一顫。
「老婆……」
「趙大哥……」
一室的旖旎、滿屋的浪漫,然後——
「量體溫了。」一個殺風景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趙風低咆一聲。「賊老天、破老天,我趙風前輩子欠了禰嗎……」
旖旎消失了、浪漫沒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怨天咒地的叫罵。
尾聲
十年後——
已成為容氏新任董事長的岑晨跨步走出辦公室,卻聽到一辦公室閒言閒語,不外乎是她包養了一個小白臉之類的八卦。
岑晨搖頭暗笑,也不出面澄清,放任流言過耳、蜚語漫傳。
歲月真是奇妙,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曾經被無數人當成閻羅王畏懼著的趙風,卻在淡出商場舞台後,先是被傳成懼內俱樂部會長,又說他被老婆奪了權,現在更好,直接變成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只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日子才是趙風和岑晨真正喜愛的。
趙風喜歡悠閒的日子,之前憑著聰明的頭腦與非常人的努力在商場奮戰,雖然成功,但也賠上了健康。
岑晨天生堅毅,最愛挑戰,要她成天窩在家裡做家事,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她也無法接受。
於是,他們顛覆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就由她外出工作,他則留在家裡整理家務,偶爾寫幾篇稿子賺個幾千塊買禮物哄老婆開心。
而在岑晨生育後,他更是強烈要求要當一個全職奶爸。
他們的日子過得幸福無比,自然不管外人說長道短。
岑晨在司機的接送下回到家裡,打老遠就聽到一陣宏亮的哭聲。
她輕快的腳步一頓,謝天謝地,她不必帶小孩,雖然是自己生的孩子,心裡也疼愛得緊,但她可沒有耐性去應付一個四歲小童那永無止盡的為什麼,和三不五時就來上一場的滔天大哭。
深吸口氣,穩定一下被嚇一大跳的神經,她揚起笑容,走過去打開大門。
哇!門一開,那哭聲更顯響亮,差點讓岑晨掉頭落跑。
但是趙風看見她了。
「老婆,辛苦了。」他笑嘻嘻地對她招手,美好心情完全不受女兒哭聲影響。
岑晨真是佩服他的耐性。
「老公。」她幾步上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緊接著蹲下身,拍拍正扯開喉嚨大嚎的女兒。「小公主,怎麼啦?肚子餓餓?還是口渴了?為什麼哭呢?」
小女娃一手指著趙風。「媽咪,有鬼,寶寶怕怕……」說著,她哭得更形厲害。
岑晨抬頭望一眼趙風。
趙風兩手一攤。「我不過是笑著跟她說,媽咪快回來了,我們趕快去洗手準備吃飯,誰知……她突然就哭了。」女兒一見他的笑臉就哭,他也很無奈好嗎?「其實我已經盡量笑得很溫柔、很甜美了。J他附註補充道。
岑晨彎下腰,笑得肚子都痛了。
十年了,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就是趙風沒變,正經的時候俊俏斯文,人見人愛;不過一旦笑起來,卻只有一個辭兒可以形容——鬼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