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挑逗金白利在先,放棄追求梅根在後。真是糟糕,自己為什麼沒早點意識到這個問題呢?如果他對梅根不那麼執著,如果他不是那麼犯傻勁地認為只有梅根才是自己的唯一,那今天一定不會是這個局面。很可能他己經成功了。可問題是他原先一直把金白利當作一種暫時的感情遷移。
自打那個蕩人心魄的銷魂之夜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當他下決心要安下心來找個妻子時,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可太遲了。他已經親手把這事給毀了。金白利已經明確地告訴他,她根本不想要他。
他什麼時候變得畏首畏尾的了?明明自己想要卻又不敢去追求?金白利躺在自己懷裡時的模樣是那麼的恬靜,可惜這種美好的感覺他只享受過屈指可數的幾次。那感覺真是獨特啊,是拉克倫從來沒有體味過的,他真希望這感覺永遠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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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嗎?寶貝,看到那些馬了嗎?」梅根抱著嬰兒來到窗前,從那兒可以望到馬廄。小嬰兒高興地咯咯笑出聲來。「要不了幾年,你也會有一匹馬,一匹小馬……」
「幾年怎麼行呢?」德夫林從他們身後打斷了她的話。「梅根,查斯丁不到一歲呢?」
「嘻嘻,他現在當然什麼也不知道,不過我想讓他先憧憬一下嘛。」
德夫林忍不住笑了。「你說些可笑的話時都那麼可愛。不過,他能聽得懂你的話嗎?」
「德夫林·聖·詹姆斯先生,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兒子絕對聰明。」梅根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激動地說:「他知道的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好好好,親愛的,我只好投降了。看你那樣子,就像要跟我決鬥一樣。」
她笑了。他也笑了。「好了,現在該給小傢伙洗澡了,把他交給保姆吧!那可憐的女人為了找你們娘兒倆,已經上上下下折騰了幾個來回,最後沒辦法只好到書房來找我幫忙。」
「對不起,尊敬的公爵和夫人,我並沒有……」
德夫林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斷了那個女人,她不由得滿臉通紅。梅根咯咯地笑了,她很清楚丈夫的想法,他想讓她離開這兒。「事實上,今天一早上我們都上上下下在找你,」他堅持說。「你怎麼會想到帶查斯丁到這些廢棄的房間裡來呢?」
「當然是想讓他能從不同角度看風景啦。」梅根一面說著,一面在查斯丁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然後遞給了保姆。「一大早外面太冷,我不又想讓他錯過早晨的美景,就帶他到不同的房間看外面不同的風景。我過去還不知道你可以從這間房子看到馬廄呢。」
「當然可以看到。」他以慣用的沉著態度迎合著她說。
其實,可以說謝靈·克羅斯的每一間房間德夫林都去過,只是他從沒留意過窗外的景色。然而,當他現在往外面瞧時,就不由得眉頭緊鎖了。
「噢,早起的人還真不少啊。」他有點生硬地說。
梅根馬上反應過來他看到了什麼,衝他說:「好啦!每次你一看到那個蘇格蘭人就悶悶不樂,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心平氣和呢?」
「等他不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她笑了。「你真固執。」
他聳了聳肩,然後攬住了她。「看來你做媒的事並沒什麼進展。你是不是該加把勁,盡早為他找一個合適的人?這該死的傢伙早點離開,我就早點舒心。要是他整個冬天都呆在這兒,那我們可倒霉透頂了。」
「我已經盡力了。我讓瑪格麗特多發邀請函,讓更多的年輕小姐在這兒出現,可就是……」
德夫林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們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以往的平靜啊?」
梅根會意地笑了。這「以往的平靜」是指家中只有三、四個客人的時候,「快了,德夫*」。不過我還是沒忘掉我們一開始的計劃。」
他搖了搖頭。「讓那蘇格蘭人配金白利小姐的計劃?不太可能。」
「可我近來發現他常在注意她。」
「我也注意到了,但她根本就不願理他。」
「依我看,金白利小姐是假裝不願理他。」
「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假裝會那麼像?梅根,現實點吧!那位小姐壓根兒就對蘇格蘭人不感興趣。對我們來說,只要她找到個中意的人結婚,那就算我們盡心了。」
「你的意思是……?」
「噢,詹姆斯曾經跟我說過,他想續絃。」
「哦,我可不希望這樣。」
「梅根…」
「你可別理解錯了。詹姆斯·特拉維斯是個好人,他會是個好丈夫的。」
「我希望接下來別聽到個『但是』!」
她瞇著眼睛望著他,說:「可是和金白利相處的這些日子裡,我發現她要是和其他人結合會更幸福些。」
「為什麼?她和詹姆斯滿相配的。」
「是的,可是他們太相配了。這會造成什麼後果,你是知道的。」還沒等他張口,梅根又搶著回答,她像德夫林已經同意她的觀點一樣:「對了,乏味,無聊。」
德夫林眼睛一轉,不以為然地說:「我敢說,他們會生活得很和諧。這本身就是幸福。」
「不,絕對不可能。」
「唉,你真像個固執的孩子,你明明知道……」
德夫林突然停住了。他望著窗外,一下子好像不那麼生氣了。梅根納悶地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瞧,嗅,原來是金白利剛剛同幾位夫人騎馬回來。她渾身上下煥發著青春的氣息,在那幾位上了點年紀的婦人中越發顯得光彩照人。她穿著一套緊身的、天鵝絨的紅色騎馬裝,身材顯得更加地嫵媚動人。
梅很欣慰地笑了。她早就提醒裁縫坎特比女士,讓她在為金自利做衣服時,要特別注意收腰,以便突出金白利的窈窕身材。果然,金白利穿上這類服裝,身材的優勢恰到好處地顯現出來了。
接著,霍華德·坎斯托不知從哪兒一下子鑽了出來。他把侍候金白利的馬伕打發走,以便能扶著金白利從馬上下來。在梅根看來,這已是老掉牙的把戲了,但對於男士來說,這是一個向女士大獻慇勤的好機會。一般情況,當女士們的腳踏到地上,大多數男士都會將手鬆開,可也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