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樣才能為你洗清罪名呢,艾伯斯先生?是你親口指控麥格列高先生是盜馬賊的。不管怎麼說,你都算參與了這件事,這你懂嗎?」
艾伯斯的臉一下子又變得刷白。「那個該死的雜種!」他大聲叫罵著,「他從來沒提過這件事,我也從來沒想過……」
他氣急敗壞地衝了出去,將門重重地砸上了。兩個僕人趕忙跟了出去。金白利腳下一軟,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艾伯斯閉著眼睛瞎猜一氣差點就要逃脫了,而她呢?如法炮製,卻把他送上了審判台。哦,這簡直是奇跡!太不可思議了!
拉克倫站在那間側房的門口,激動地說:「他受人指使說瞎話,只不過是個小卒子,我會放了他。不過,我不會便宜了坎斯托那小子!我一定要找他算帳戶
「拉克倫,我不是在怪你,」梅根有點內疚地說,「但我想你最好讓我丈夫來處理這件事。」
「夫人,到目前為止,你丈夫可沒把這事給處理好啊。」他提醒她。
梅根臉臊得通紅,「我向你保證,他會對發生的一切感到不安的。」
「啊,那當然,」拉克倫贊同地說。他轉向了金白利,專注地看著她說:「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出那該死的坦白一事呢?」
金白利愣了一下,對拉克倫那指責的口吻非常不滿:「那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坦白』!我只是學艾伯斯,胡亂猜的,沒想到歪打正著。不過你可倒好,居然選了『路加』這個名字,是存心想讓他把你選出來吧?!」
拉克倫眨眨眼睛,朗聲大笑起來。接著他快步來到金白利身邊,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一陣狂吻。
站在他們身後的梅根乾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看來……我要通知迪奇和瑪格麗特馬上為你們準備結婚典禮了。你們可算是萬事俱備,只欠……」
第十一章
萬事俱備。
金白利衝過走廊時,雙頰一直在發燒。梅根用極為婉轉的方式說出了她知道拉克倫和她上床的事。雖說隱晦,可金白利覺得面子上也好看不了多少。只是她非常感謝梅根詢問艾伯斯時,絲毫沒有流露出她已經聽到了閒言碎語的樣子,否則的話……
「你想跑到哪兒去?」身後傳來了帶小舌顫動音的問話。
金白利吃了一驚,她只顧害臊,根本沒注意到拉克倫跟在自己後面。但她還是沒回頭,逕直朝樓梯跑去。
她只是往後面丟了一句:「你說我能跑到哪兒去?我餓了,餓死了。」
「那你為什麼要跑呢?」
「我……」她轉過頭來剛想說,但是看到他正衝著自己咧嘴笑,就一下子停住了。
他又在戲弄人。他簡直是沒治了,無時無刻不在使用這個伎倆。顯然,他根本就沒個正經的時候。其實,他應該同她一樣,為此感到難為情才是。至少,他應該感到不安,因為他的心上人知道了他和其他女人上床。但看來他似乎沒有這些感覺,他只是站在那兒,一個勁兒地沖金白利笑。
「你想幹嘛?」金白利有點不自然地說。
「啊,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推斷出坎斯托設計了這個圈套的?我可從來沒往他身上想過。」
啊,原來他一直還想著這件事情!他澄清事實後倒是如釋重負了,可她這會兒沒心思去享受那份閒適。梅根剛才提到要為他們準備舉辦婚禮的事兒,現在她滿腦子都被自己的事情佔滿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有這種心情也可以理解,要是真相還沒大白,他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金白利聳聳肩,說:「我也說不清怎麼會一下子將此事和他聯在了一起。也許是因為我把所有的事情都過了一遍吧。我不僅從盜馬這件事想起,而且還往前想到了那天早上你揍他的那一拳。」
「難道他吃了我一拳,就想把我送進監獄?」拉克倫表示不解。
「他原先想控告你,後來公爵說服了他。」
「德夫林?」拉克倫驚愕不已,解嘲似地說:「那我肯定他這麼做可不是為我著想。」
「是啊,他可能是為了避免在客人中生出什麼謠言吧。」金白利做出一副洞悉一切的樣子。她想到了自己住在府邸的這段時間,單是涉及到她的流言蜚語就不止一條。「後來,梅根告訴我說,霍華德當時,噢,『噘著個嘴』,很不情願。我當時只是覺得這很好笑,也沒去多想,一直到今天……」
「是嗎?」你就憑著公爵夫人說的坎斯托『噘著個嘴』救了我,讓我免去了牢獄之苦?」
「當然還有其他一些事情。比如說昨天,我去馬廄找威爾·艾伯斯時,霍華德出現了。他說有人告訴他我在那兒,他要約我去騎馬。可當他看到我時,明明是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我後來細細想了一下,他當時根本就沒料到我會在那兒。他以為只有艾伯斯在。」
「這麼說他本來是去找艾伯斯的,而你的出現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大概吧。而且我們一起騎馬時,我發現他肆意虐待馬,馬被他打得傷痕纍纍。」
「這跟盜馬有什麼聯繫?」拉克倫不解地問。
「單獨看,似乎沒有關係,可把所有的事情連起來,情況就不一樣了。我記得梅根說過三匹馬被一起關在小木屋裡,盜馬人根本沒想辦法把公馬和母馬分開……」
「哈哈,那畜生們一定胡亂交配了?」
她瞪了他一眼,「公爵對此非常惱火。」
「金白,你注意到了嗎?那人總是喜歡生氣。」
「我倒不敢說他總是這樣,但似乎有你在時他就會不高興——啊,我扯遠了。——馬沒有得到應有的照顧這件事讓我突然想起了霍華德:他對馬也不怎麼愛護。而且昨天我們在樹林裡看到那間小木屋時,我要去看個究竟,他卻突然說自己誤了一個約會,非要我跟他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