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嗎?」
「這只是我的一小部分補償。如果你不想養小馬,也沒關係,那匹公馬會讓你贏一大筆錢的。」
「可問題是我根本不想要你的馬,」拉克倫答道,「你別想輕而易舉地擺平這件事。」
德夫林愣了一下,「也許我會把它們送給金白利小姐——作為結婚禮物。」
德夫林原認為他直截了當地向拉克倫提起這事,拉克倫會因為尷尬而變得不自在,沒想到拉克倫卻笑著說:「別以為我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感到後悔或是內疚。聖·詹姆斯先生,告訴你吧,我想娶那個女人,她也答應嫁給我了。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她。」
「她父親可能會干預這門婚事。」德夫林有些關切地說。
「這不用你勞神,我會跟她父親談的。現在我要你向我道歉。
你以為可以免了這關嗎?」
德夫林撇了撇嘴,有點不自然地笑著說:「哦,不,當然不是啦。我對整個事件,以及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你,都……深表歉意。你也許不願意聽,可是請相信我,我真的是很後悔。」
「說得倒是不錯,但我還是不接受你的道歉。」
德夫林離開桌子站直了身子,氣鼓鼓地嘀咕了一句:「哦,真見鬼!他還不接受!」
拉克倫揚了揚眉。「你是該改改你那壞脾氣了,聖·詹姆斯先生。如果你不那麼暴躁的話,事情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不接受你的口頭道歉,可……」
說時遲那時快,拉克倫突然捏緊拳頭,一拳打在德夫林嘴上。德夫林一個後仰撞到書桌上,他幾乎是半躺在上面。他掙扎著抬起頭來,只見拉克倫正衝著他咧嘴大笑。
「好了,現在我能接受你的道歉了。聖·詹姆斯先生,算你走運,我今天情緒不錯,否則咱們沒完。」
說完,拉克倫大踏步走出了書房,將門重重地關上了。德夫林慢慢地站了起來,他摸了摸被打得麻木的嘴,感覺到口裡有股血腥味兒。突然他笑了,這個膽大的傢伙!如果這個該死的蘇格蘭高地人不是那麼倔強的話,德夫林還真覺得他蠻可愛的。
這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
☆☆☆
「來吧,你會開心的,」梅根拉著金白利的手走過草坪,「如果我說錯了,你可以指出來。不過我確實記得你說過喜歡這個主意。」
「那是以前的事。現在我因一時瘋狂毀了自己,哪還有臉去見人吶。」
梅根眨眨眼,朗聲大笑起來。「瘋狂?親愛的,說得真好,真不錯!這讓我想起德夫林以前也曾經讓我——瘋狂過。好了。
別不好意思了。其實你要是好好體味一下,會覺得那感覺的確不錯。」
金白利還是在鬱鬱寡歡:「不,我不相信,除非那不是瘋狂之下的舉動。」
梅根停下了腳步,摟著金白利說:「聽我一句,你不能再為這件事自責了。其實那不是瘋狂,而是忘情。我們有時候總會為情所困——其實只有幸運的人才會經常有這種體驗。我還記得婚前德夫林曾經對我說過——他當時是怎麼說來著?噢,對了,他說情慾來的時候,是不選時間,不分地點的。」
「你們結婚前他就跟你講這些了?」金白利低聲問了一句。這個話題畢竟屬於悄悄話。
「嗯,你看,我們是經歷了一個很——該怎麼說呢?——一個很不拘一格的、火爆的求愛過程。」梅根抿嘴笑了。「其實,那更像是一場戰爭。記得那天,他抱怨說我逗他發情卻又不給他滿足。他是這麼說的,『要是你也情慾纏身,我敢保證你的控制力還不如我呢。你要麼馬上與人做愛來發洩慾望,要麼只能獨自忍受煎熬。』我不得不承認,他說得一點不錯。我想你的體驗也跟這差不多吧。」
「但我不該在結婚前就幹了那事,這跟你不同,而且……」
「親愛的,我很信任你,所以才把我心底的秘密告訴你。我只想幫你從自責中擺脫出來。其實,我在私奔到格吉特納·格林之前就已經知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真的嗎?」金白利驚奇地瞪大了雙眼:「你和公爵也……那個了?」
「你用不著那麼吃驚。我是到了不得不結婚的地步才開始我的婚姻生活的。我當時很不開心——當然僅只是當時。至於現在,我倒希望你像我一樣的幸福。因此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而不是別人怎麼看——當然,你還是應該瞭解你的拉克倫是怎麼想的。一個家庭要保持平和的氣氛才好,這你是知道的。」
金白利抿嘴望著梅根笑了。現在她感覺好多了,但她仍然不願意參加梅根在溫室裡舉辦的野餐會,她不敢面對那麼多客人。
自從發生了那事後,她幾乎足不出戶,整日躲在屋裡。
金白利說:「我想我還不能面對這一切。他們一定都知道……」
「那又怎麼樣?他們也知道你要嫁給他。德夫林昨晚已經宣佈了這件事。你會發現大家其實是很願意原諒人的,無論你做錯了什麼,只要改正了就沒事兒。你現在要嫁給他了,那過去的不妥也就不存在了。倒是如果你拒絕與他結婚,那後半輩子可就真得蒙著臉,夾著尾巴做人了。」
金白利感激地笑了。「聽你這麼一說,再嚴重的錯誤似乎也不算什麼。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寬容的?」
梅根很開心地說:「因為我也是過來人哪,親愛的,如果不是我執意讓德夫林的生活中來那麼點浪漫——或者說是出格,那他會像以前一樣古板、傲慢、讓人喘不過氣來。要真那樣的話,我們間的『戰爭』將會連續不斷。來,現在跟我來,再晚的話我們只有吃別人剩下的湯水了。」
「詹……詹姆斯也在嗎?」
「不,」梅根輕聲說,「他昨天下午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