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的臉湊過來了,他要吻她了,金白利在等待著那銷魂的一刻。她的每一根神經都處在亢奮狀態。他用嘴罩住了她的唇。她只覺得靈魂出了竅,妙極了,這一切真讓人難以置信……
金白利似乎還沒聽到開門聲,寡婦馬斯特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來了,「塞梭,你在這兒嗎?」當她看到一對情人在接吻時,忙說,「噢!對不起。也許我該先敲門……」
在拉克倫往後退之前,金白利明顯感到他抖了一下。她還以為是由於被外人打擾的緣故,她怎麼也沒想到拉克倫居然認識這個寡婦。
拉克倫低低地喊了一聲:「喂,繼母?」那語調極為疹人。
尼費雷德·馬斯特倒退了一步,手一下子放到了喉嚨處,驚恐萬分。她給嚇壞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拉克倫?!……我的孩子,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
「你能嗎?!」
只見金白利未來的繼母眼睛一翻,癱倒在地上昏死過去。金白利呆住了。溫尼弗雷德·馬斯特是拉克倫的繼母,是她聽錯了,還是……?不,沒錯。看來生活給他們開了個玩笑,同一個女人在他倆的生活中居然扮演了相同的角色。
拉克倫厭惡地瞪著那個癱在地上的女人,狠狠地「呸」了一聲。這聲音把金白利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拉克倫,把她扶到沙發上去,好嗎?」金白利建議。
「哦,不,讓我來幫她?沒那麼好的事!我要親手把她的脖子擰下來?」
金白利被他那怒不可遏的聲音給震住了。她急忙用命令的口吻說:「先把她放到沙發上。等她醒過來,你再擰也不遲!」
沒等拉克倫說話,金白利便跨過溫尼弗雷德衝到門口,吩咐一個僕人去拿嗅鹽。等她轉過身來,只見拉克倫已經將那個老婦人扛在肩上,重重地砸到鑲金邊的玫瑰色沙發上。
「看來,以後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暈倒在你的面前。」金白利冷冷地說。
拉克倫在那兒拍了拍手,像是剛摸過一件很髒的東西一樣。
聽了她的話,他望著她說:「不,親愛的,我會像抱一個小嬰兒一樣地愛護你。而她,」他厭惡地看了沙發一眼,「沒權享受這份溫柔。」
金白利來到拉克倫身邊,「她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女人,那個捲走你們所有錢物的女人嗎?」
「就是她。可我弄不懂她來這兒幹嘛?不過這次,她可別想再溜走了。」
金白利眉頭緊蹙起來。她已經猜出溫尼弗雷德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謝靈·克羅斯了。她一定是同塞梭一塊兒來的。昨天晚上之所以沒見到她,是因為當時他們在書房與塞梭爭吵,加上天色太晚,溫尼弗雷德見過梅根後便到屋裡休息去了。
但是,這一切也太——太讓人震驚了,金白利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她就是你的繼母?」
拉克倫無奈地「哼」了一聲,似乎覺得她提這個問題非常可笑。「她一見我就暈過去了,如果她心中沒鬼,那怎麼可能那麼害怕?」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在金白利母親還在世,她父親還沒戀上溫尼弗雷德·馬斯特之前,金白利就見過這個女人。溫尼弗雷德看上去似乎是個還不錯的女人,儘管稍微有點自私。
這個寡婦年近五十,棕色的頭髮,淡棕色的眼睛,身材豐滿而勻稱。她個頭不算太高,比塞梭要矮些。總的說來,她可以說是個很有韻味兒的女人。
但金白利並不喜歡她。她知道這個溫尼弗雷德嫁給她父親的條件是讓金白利早點出嫁,搬出去住。不過想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金白利知道很多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一旦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麻煩可真不少。有些人即使有血緣關係,也愛吵個不停,因為她們都想掌管主家大權。但金白利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她根本不想跟父親住在一起。
金白利知道這個寡婦很有錢。幾年前溫尼弗雷德搬到諾森伯蘭郡時,就買下了當地很大的一座別墅——老亨利府邸,還僱傭了幾十個僕人。她經常奢華地大宴賓客,難道這些都是在用偷來的錢?
真是不可思議。要是金白利的父親獲知此事——上帝呀,金白利簡直不敢再往下想。當然,如果是一個蘇格蘭人對溫尼弗雷德提出指控,塞梭是永遠不會相信的。
金白利搖搖頭,茫然地說:「我簡直想像不出溫尼會是個賊。
真的,我怎麼也想不到。」
「溫尼?」拉克倫驚訝地問,「金白,你認識這個女人?」
「你剛才沒注意到嗎?這個女人其實……」
「誰暈倒了?」梅根走進屋裡焦急地問道。顯然那個僕人去拿嗅鹽時,把這事告訴了梅根。梅根一眼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溫尼弗雷德,驚叫起來:「啊,是我們新來的客人,馬斯特女士,是嗎?她病了嗎?要不要請醫生?」
「我想醫生也無能為力,」金白利衝著梅根淡淡一笑,「她看到拉克倫就暈過去了。」
梅根疑惑地看著拉克倫,「麥格列高先生,你是不是會昏厥術?那你應該隨身帶著嗅鹽才是。」
拉克倫不屑地哼了一聲,「她是由於害怕才昏過去的,她活該如此。」
梅根眉頭擰得更緊了,「是嗎?嗯,那當時你的臉色一定夠嚇人的。是的,我可以想像得出。」
拉克倫氣惱地撇了撇嘴。梅根坐在沙發邊,將嗅鹽放到了溫尼弗雷德鼻子下面。這招挺靈,那寡婦很快舉起手來驅趕那股刺鼻的味道,眼睛也慢慢地睜開了。
她一開始還處於迷茫狀態,看到梅根遲疑地問了一句:「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躺在這兒?」
突然,她猛地停住了,雙目直瞪,看樣子是記起了剛才的事。她急忙抓住梅根的手,驚慌失措地問道:「他還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