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跳舞的服裝?」丹雅冷笑。
「我不知道你怎會突出此言,不過我若是早點知道你有意為我表演一曲,我說什麼都會挪出時間讓你拿你的跳舞服裝。但是說句老實話,那種艷舞不穿衣服跳效果會更好。」
丹雅氣得衝了過去,但迪凡迅速閃至門外並關上門。她一面氣呼呼的聽著他的笑聲,一面等著看他會不會忘了鎖門。他沒有。丹雅氣得踢了門一腳。外面的笑聲只笑得更大聲。
該死的惡魔眼,他的幽默感跟他的脾氣一樣教人發狂,跳舞給他看?到坑裡去等著吧。轉過身,丹雅開始踱步,她的眼睛狂野地掃視四周。如果他們一直到紐奧爾良才讓她出這間艙房呢?那她不就沒有機會逃了?見鬼,她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她的自由和她的夢想。一定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即使……不,不,不,她絕不會那麼做。而且就算她陪惡魔眼睡覺,那也不見得他就會放她走。唔,不過她可以誘惑他,讓他們以為他為馬首是瞻。
她必須讓他相信他是可以讓她離開這間艙房的。但要怎麼做呢?丹雅的眼睛落在那兩口箱子。唔,她可以從接受他的建議,自他的衣服中挑一件穿開始。她也可以假裝已經相信了他們的故事。並盡量不要再跟他吵架。還有,她可以告訴他她不會游泳,讓他以為他只需提防她會向其他乘客求救。
她勉強打開箱蓋,並取出她所找到的第一件襯衫。若不是他弄濕了她的襯衫,她根本無需換衣服,更無需穿他的衣服。
她摸摸臀部。他並沒有打傷她。她的臀部痛是痛,但頂多過幾天便沒事了。以他生氣的樣子,她原以為他會用他的拳頭,或是用他的皮帶打她。她只是不明白他在打完後為何會擁摟她。如果她沒有弄錯的話,他似乎很後悔他的訴之暴力,而且他似乎想向她道歉,藉由安慰的方式,直到他發現她根本不需要安慰。
那件襯衫是白色,而且質料十分薄,除了太大之外,由於她沒有穿內衣,使得她的胸部變得非常的明顯。她不想脫下,然後又重新翻;雖然這是出自他的允許,但她還是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她的眼睛在箱子裡搜視了片刻,然後拿起一件背心。她從來沒見過這麼華麗的衣服;它是黑色絞銀絲的織錦緞。或許她還是放回去的好,這麼好的衣服她不適合穿。可是是他自己說她可以從中挑的,而如果他覺得這麼好的衣服讓她穿上身上是種糟踢……那他活該。誰教他臨走前還要說那句侮辱她的話。
未幾,惡魔回來。當他看到她,他的那雙眼睛浮起笑紋。算他幸運,丹雅咬牙切齒的暗忖。在他的後面除了沙夏外,還跟了三、四個拿澡盆、提水桶的水手。她本想等其他人都走開後,再跟他算賬,但一看到那個錫盆,她的心念立刻一轉。
在其他人忙著把水注入澡盆,惡魔眼走近她,替她扣上背心的扣子。她的原始反應本要打開他的手,自己扣,但她很快記起她必須及早展開她的『軟功』。
「那個箱子裡面有好多衣服,那不可能全是你一個人的。我現在是只需向你一個人道謝,還是也需向誰道謝?」
「只需謝我一個人即可。」
她驚奇地看著他。「你一個人擁有這麼衣服?不可能。」
「當然可能,只不過上面的那一箱在這個國度用不著。那一箱本來應該留在停泊在紐奧爾良的船上,但是沙夏的頭腦比較硬,他認為只要是帶來的東西,就一定得跟著人走。」
「為什麼下面那箱衣服會用不著?」
「太引人注目了。」
「太引人注目?」
「那些衣服只能在歐洲穿。那裡的人對於看到貴族有如家常便飯。」
「原來如此。你的言外之意不會是說你是有頭銜的貴族吧?」
「在卡底尼亞,國王的貼身待衛通常是自貴族中遴選。而有幸被選中的人,通常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人。」
「換句話說,你們都是貴族,是不?你是什麼爵?」
「若我說我是一們伯爵,你會相信嗎?」
丹雅微微一笑。「你引起我的好奇心了。我現在倒想看一看另一口箱子了。」
「啊,好奇心,原來是好奇心讓你留下來跟我們在一起。」
「你們沒給我多少選擇。不過若是走陸路,我起碼會好受一點。」
「我不懂——」
「我討厭船。不是人人都會游泳。」
「你不用怕水,丹雅。你盡可放心,我會以我的生命保護你的。」
換句話說,如果她落了水,他會立刻跟著跳下去,免得她被淹死。但是當她要落水時,她絕對會先確定他不在附近的。「謝謝你,我想……畢竟有個依賴總比沒有好。」
「你是真的很害怕?」
「誰都知道密西比比河的河船老是失火,而且大半是人為因素,因為有些船長老是想多賺一點錢,就拚命的加快行駛速度。」
「如果我們這艘船的船長有這種傾向,我會勸他最好不要。你現在安心一點了沒?」
她攢著眉,用狐疑的目光看著他。
迪凡一笑。「看來我得想辦法使你不要學杞人。你知不知道你頭髮亂得像鳥巢、衣服寬鬆得像布袋、臉髒得像小頑童的樣子有多可愛?為什麼皺眉?你難道不喜歡你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她抓起她的皮帶,將它系回腰間。至於頭髮,她摸遍整頭頭髮,只找到兩根髮夾。
「沙夏,」迪凡悶笑著,眼睛瞅著她的怒眼,「我們的丹雅好像需要一把梳子。」而後他踱離,並開始拉他的襯衫。
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房內只剩下他們三人。
當那件襯衫從他的頭髮脫下,丹雅的眼睛完全被那副古銅色的男性裸背吸引,連沙夏已拿了梳子要給她她都毫無感覺,得他咳嗽一聲,她才心不在焉的接過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