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持。」
「迪凡會不高興——」
「你聽見她的話了,拉嘉。她說她堅持,而她比你大。」
丹雅難以置信的轉向瓦西裡。「我比他大?」
「當然。你是公主,而他只不過是個伯爵而已。」
拉嘉的牙根咬得格格作響。「陛下,現在不是教公主辦別爵位高低的時候。」
「放輕鬆,這件事讓迪凡自己處理。你不是希望他能離開牌桌嗎?」
丹雅的興趣現在只集中在一件事。「那我也比迪凡大羅?」
瓦西裡咧嘴笑道,「我知道你有多希望是,但真抱歉,你得失望了。在抵達卡底尼亞之前,你是他的包袱,也是他的責任,你的一切全聽憑他一人作主。如果你選擇惹他發火……不過你一直應付得很好,不是嗎?他似乎才是那個覺得你是棘手人物的人。」
「是嗎?」丹雅努力掩飾她的失望。她其實應該料想得到他們不會把他們的遊戲提升到那麼好玩的層次。
迪凡是背門而坐,而他們是悄悄走至他的背後,所以他並不曉得他們的來到。那正合丹雅的心意。她一點也不急著眼他正式交戰,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反應會是一件美事。
拉嘉和捨基十分肯定迪凡一定會大發雷霆,所以他們一致表示不陪她入內,也所以只有瓦西裡一人陪她進去。
她必須報復。刺激迪凡並不足以消她心頭之怒,但除了刺激他外,她想不出她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算得上是報復他。當她注意到坐在迪凡對面的人,兩隻眼睛看她的時間與次數遠多過於他手中的牌,一個主意浮上她的心頭。
那人長得十分魁梧,光是那個胸膛,就寬得像門一樣,而且長得不難看。他的年齡大約略長於迪凡一、兩歲。和在座的其他人一樣,他的外套脫放在一旁,袖子捲到手肘處;可能是為了免得別人指控他作弊。在座的四人,似乎四家烤肉一家香;那人的面前的現金已有小山那麼高,其他二人只剩一小撮,至於迪凡則只剩下兩、三張鈔票而已。
「你是要繼續還是要蓋牌,巴倫尼先生?」
丹雅先是一愣,而後才意會迪凡左邊的那人是在問迪凡。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的姓。再仔細一想,他們四人只有拉嘉有介紹過他的全名,其他的人她只知道他們的名字。
但見迪凡探手入口袋。還要賭?這個人一點都不知道何時該罷手?但她已經知道他有這個毛病,不是嗎?然而。那是錢呀,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丹雅悄悄瞥了瓦西裡一眼。瓦西裡的表情沒有半點擔憂。他們真有那麼多錢可以供迪凡揮霍?果若如此,拉嘉他們為何想拉迪凡離開牌桌?對了,或者瓦西裡沒有擔憂的表情,不是因為他不擔憂,而是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擔憂。畢竟他較擅長的表情是無聊和輕蔑。
迪凡左邊的人蓋牌。現在那個大塊頭攤牌了。三張五。在同時那個大塊頭的眼睛再次望向丹雅。
那需要很大的勇氣,但丹雅終於朝他嫣然一笑。那一笑非常的單純,既沒有羞答答的,也沒有惺惺作態的嬌媚。不過在酒館長大的她,已經見多了女人如何運用她們的身體放出訊息。她不確定她是否做對了,但顯然是,否則那個男人不會回她一笑。那一笑充滿瀟灑和愉快。
她不想做得太過火,於是她垂下眼瞼,卻看見迪凡手裡的牌有三張國王。可是他卻蓋牌,無言的告訴大家他手裡的牌比三張五小。丹雅迷糊了。她對撲克一竅不通,但她知道三張國王比三張五大。難道迪凡不曉得?
她幾乎脫口而出。幸好她及時忍住。幫助他贏錢可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那個大塊頭笑咪咪的一面站起一面收起他贏的錢,他的眼睛依然停留在丹雅的身上。「對不起,諸位,我想歇一會兒。」
「你的手風正順。柯貝。你這時候歇手,聰明嗎?」
「我自己會不清楚?」柯貝大笑。「不過我只是要把我的好運暫時移向另一個通道罷了。」
抱怨的人隨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迪凡似乎直到此時才意識到他的身後有人。
丹雅的全身緊繃,等著他的轉過頭來。
但是他沒有。他站起身,擋住柯貝。柯貝比迪凡高了半尺,也比迪凡壯了一半。
「你弄錯對象了,柯貝。她不是你可以碰的女人。」
丹雅倒抽了一口氣。原來他老早就知道她站在他的身後。但那個大塊頭並沒有退卻,他怎會呢?畢竟他的塊頭比迪凡大了那麼多。
「她可沒有說過,老兄。閃到一邊去。」
「瓦西裡,」迪凡頭也不回的說,「把她帶回我的房間,我得說服我們這位柯貝先生他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
「你——」
柯貝只說了那麼多,下面便被拳頭擊在下巴的聲音取代。而丹雅也只看到那麼多,再接下來,她的人已被瓦西里拉到賭廳的外面塞給捨基,由捨基護送她回房,瓦西裡則和拉嘉回到賭廳。
一回到房間,丹雅本想直接上床。但接著又想到即使她睡著,迪凡仍是會把她叫起來,跟她算帳。此外,如果他受傷了呢?那個柯貝長得那麼魁梧,迪凡一定不會是他的對手。她根本沒有要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只是要為難他一下,只是想扯平……
門被打開。丹雅立即轉身。
沒有甩門,迪凡和以往的每一晚一樣,只是輕輕關上,然後鎖上。他的臉上甚至沒有惱怒的神色。不過那是她稍後才注意到的事;她最先搜尋的是他是否有受傷。
「開心嗎?」他的語氣是平淡的。
「你受傷了?」
他聳肩,「只有幾個淤青。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在關心你,我只是在納悶你怎不告訴他我是你的太太。那麼一來不是省事很多。」
「我不想那麼做。」
「你不想那麼做?那你前次怎麼逢人就說我是你的逃妻?啊,我知道了,你這一次只想找人打架,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