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的,麗茜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外表看起來雖然纖弱,卻相當有力氣,而且能奮戰不懈。也很顯然的,她一發現她失去先機後,立刻溜回她的房間。這非常容易,因為麗茜的房間就在丹雅的對面。
丹雅突然火冒三丈,氣得連疼痛都忘記了。她抓起刀子,立刻朝敞開的房門走。她的眼睛筆直瞪著對面那扇緊閉的門。就在她快要走抵時,一條手臂打橫擱在門框上阻擋她的去路。
「沒有半個人,公主殿下,而且所有的門都是鎖上的。」迪凡冷冰冰的說。而後他的眼睛落在她手上的刀。「你想用那個做什麼?」
「既然你們不打算處理這件事,我自己處理。」丹雅咬牙切齒的說。
迪凡想用較平靜的語氣說,但說出來的語氣卻比先前更加火爆。「把那個收起來,並承認你是作了個惡夢。」
「我從不作惡夢。」
他就快失去自製了,迪凡想著。「好,我們就假設有名外人闖入,並打擾了你的好夢。我們也設想那人仍在屋內,即使我們已徹徹底底搜索過這間屋子的每一個該死的房間。」
「沒有每一間都搜索過。」
「你的房間就在樓梯的旁邊,因此,如果真有人闖入你的房間,他會往樓下跑,因為那層樓的每一房間都有人住。」
「不錯。」
他的眼睛瞇了瞇,「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現在,你是要我去找把鎖給你,讓你把房門鎖起來睡,或是要我睡在這裡,以防再有人闖進來打擾你的睡眠。」
「隨便你。這房間反正有的是地板。現在恕我失陪一下,我要把你的情婦切成一塊一塊。」
「你給我站住!我有沒有聽錯?你認為麗茜意圖傷害你?」
他知不知道他承認了什麼?她講她要把他的情婦碎屍萬斷,而他沒有辯解!「我不是認為,迪凡.巴倫尼,我是『知道』。我大叫的時候,她在這間房間裡面——」
「你非要含血噴人,非要污蔑別人,你才肯罷休?她不在。你大叫的時候,她在我的房間裡!」
在三更半夜?丹雅突然注意到迪凡的衣衫不整。他的上半身是光裸的,而那條長褲像匆匆套上去。連扣子都沒有完全扣好。
她沒有想到麗茜既然在那時候是跟迪凡在一起,那意味行刺她的人另有其人。她什麼都沒有想到,她只想到迪凡跟別的女人做了愛。接著,她想也沒有想,立即把刀子擲向他。
第十章
迪凡難以置信,丹雅也是。而且她一擲出便已後悔。她氣得想打他,想對他擲東西,他傷害她,她也要回敬。可是不是刀子。
那把刀擊在他左側的牆壁,然後跌至地板。
他的難以置信很快轉為暴怒。而她的後悔在看到他那雙冒著金色火焰的眼睛後,也迅速消失。
「你根本沒有危險,因為我從來擲不准。」她結巴的說。
沒有回答。表情也沒有變。
緊張使得丹雅的怒氣又跑了回來。「但我真希望我有擲中。要不然你以為我在聽見我在生命攸關的時候,你卻在跟人被翻紅浪,我會有什麼反應?什麼都不做?」
還是沒有回答。但他關上房門,並開始朝她走過去。
丹雅連遲疑都沒有。她轉身便跑。可是才沒跑幾步,她的長髮已被迪凡一把抓住,同時人也被他扳轉過去。
「沒有人要殺你。而我也沒有跟人被紅浪。」
「騙人!」
「我拒絕人家的好意了。因為我認為如果我一定要跟一個妓女同床共枕,我大可以要我真正想要的那一個。」
她的嘴的被攫住告訴她,她即是那個他口中他真正想要的妓女。有片刻,她的心中百感交集,萬味雜陳。而後她從他的吻嘗到酒味和怒氣。那令她害怕,她本能的開始掙扎。
但無論她如何掙扎、反抗,卻始終無法掙脫出他的懷抱。而後她突然想到為什麼了。她居然忘了一旦他的怒氣脫了韁,這便是他宣洩他的怒氣的方式。她怎可能會忘記,她今天早上不是做盡傻氣的事,只為了要惹惱他?
但那是在麗茜出現之前。瓦西裡曾說過迪凡習慣找其情婦紓解怒氣。而麗茜的人就在對面......不,不對,迪凡說他不要麗茜,他要的人是她。他甚至沒有去找麗茜,而是麗茜跑去找他,而他拒絕麗茜......
可是她真的要在這種情況下獻出她的第一次,讓自己成為他的另一個『工具』?如果這是她唯一能擁有他的方法,那麼,是的。但它現在已不是唯一的方法,不是嗎?他早已肯定他要的人是她,不是出於憤怒的盲目,而是出於非常清楚的判斷之後。他現在只不過是在執行他理智清明時的決定。在氣得已昏了頭的時候。
他氣她想殺他——在他看起來。他氣她謊報有人想殺她——在他看起來。如果她想要他只為想要她而要她,那她勢必得設法使他冷靜下來。但一旦冷靜下來,他說不定會回到麗茜的身邊,畢竟他的怒氣是針對她,而一旦冷靜下來後,那只不過是把對她的怒氣重新納入控制之下而已。
怎麼辦?她的腦子愈來愈亂,愈來愈無法思考。在狂亂中,她抓住一個似乎是最重要的問題:她愛迪凡.巴倫尼嗎?
恐怕已經愛上,不過她還無法確定。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她要他。還有,她不要他去找別的女人,即使他只是將她們視為消氣的工具。
有了解答之後,丹雅鬆弛了下來,也不再反抗。她準備接受迪凡所加諸在她身上的一切——野蠻、粗暴、快速......
可是鬆弛下來之後,她意外的發現迪凡的動作一點也不蠻橫、粗暴。他只是急切的,不讓她有喘息和思考的餘地。而當他發覺她已不再反抗,他的動作緩了下來,只是仍然一次也沒有放開她的嘴。
在恍惚中,迪凡知道丹雅已沒有再抗拒他,她甚至熱烈地反應他的每個動作。但朦朦朧朧的,他隱約感覺到有件事在困擾他,卻又難以想出那是什麼事。他的理智、感覺全已退得老遠,現在的他完全是由直覺在操縱、在左右。而那全是拜酒精之賜。他唯一能告慰的是,他十分肯定他在取的東西,無一不是屬於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