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直湍著氣,氣憤地朝清風大喊:「把她給我抓回來!」
清風點點頭,躍出涼亭,和伊恩心過了幾招,他拔起手掌上的匕首,往她受傷的手臂一刺。
恩心忍不住哀號,清風便扯住她的長髮往涼亭裡走去,提到老人面前。
「想殺我?好大的膽子!」
一秒之差便要去見閻王的老人,氣憤地甩了她一巴掌。看見她手臂上的匕首,老人微微一笑,轉頭向清風命令著:「先把她給我釘在地上。」
清風點點頭,壓著伊恩心的身子,將她手臂上的匕首往地上一釘,她頓時痛得幾乎失去意識。
她滿臉汗水卻仍硬撐著,看著老人身旁哭泣的小身影,淚水一時滿溢,望著老人求情。
「求求你,放過我的兒子,我什麼都願意做!」
看著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伊恩心,老人放了心坐回石椅上,聽見她的話又是一陣氣憤。
「什麼都願意做?那為什麼沒拿到白川慎的頭?」
涼亭外走進一個男人,一臉寒意地笑著說:「喔,看來我們的恩心小姐什麼都想起來了,白川慎的血解了妳的催眠術吧?」
伊恩心皺起眉。「白川信儒?」
白川信儒看了眼她被釘在地上的模樣,卻沒有絲毫同情,與他平日溫和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蹲下身子捏了捏籠子內的小娃娃。
「這是我堂哥的兒子吧?嘖嘖嘖,長得還真像。」
「別碰他!」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恩心,只能憤恨地大喊。
看見小娃兒咿咿呀呀地笑著,不像五歲孩子應有的表現,白川信儒若有其事地歎了口氣。
「只可惜看來是個小白癡,就算回到集團內,也無法接掌騰霧的位置。」
伊恩心搖搖頭,望著他,替白川慎感到不值。「你堂哥如此信任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一聽見白川慎,白川信儒突然變了臉色,站起身就往她臉上一掌呼去。「臭女人,妳懂什麼?」
老人拍了下桌子。
「好了!廢話少說,既然白川慎沒死,那麼這女人跟她的兒子還有點用處,白川慎遲早會自己送上門來。」要不是看在她還有些用處,他早殺了她!
白川信儒看了老人一眼,突地笑了起來。
「不過,我還想再看看好戲。」他轉頭對像個機器人似的少年說道:「喂,清風小子,再下一次催眠吧!」
伊恩心心一驚,望著清風。「不、不要,清風!」
清風望著她,卻絲毫沒有動作。
白川信儒皺了下眉頭。「喂,你怎麼還不動手?」
老人哼了聲。
「哼,他是我養的狗,當然只聽我的命令。動手吧,清風。」
「是。」清風往伊恩心走去,蹲下身,在她眼前抬起手——
「清風,你想念你的母親嗎?」
伊恩心帶著滿眶的淚水,一臉溫情地對他說。
她的神情和她說的話讓清風一愣,將她的臉和當年的母親重迭……
下催眠的手一時僵在半空中,老人見狀大喊:「你在做什麼?還不動手?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清風蹙起眉,手又開始動作……
*** *** ***
正午的光線強烈刺眼,白川慎休息了一晚,卻仍沉重地幾乎張不開眼。他瞇著眼,搜尋屋內的一景一物,卻見不到該在自己身邊的女子。
「恩心?恩心?」
喊了幾聲卻不見回應,他往自己手邊一看,竟發現昨夜的草藥中,有一種熟悉的品種——
是入夢草!
「該死的!」白川慎啐了聲,撫著昨日才受傷的地方,急忙往寺廟外走去。
*** *** ***
循著沙地上留下的淺淺腳印,白川慎來到大約三哩外的一座涼亭,果然看見伊恩心獨自坐在涼亭內,似乎在等什麼人。
看見伊恩心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白川慎謹慎地靠近她,一手輕握住她瘦弱的肩。「恩心?妳怎麼會一個人在這?」
他才一靠近她,竟見她滿臂是血,整隻手臂不正常地垂下……
白川慎心一驚。「妳的手?」有人廢了她的手?
還沒碰到她的手,伊恩心已經旋身跳起,右手舉起一把匕首往他要害剌去,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白川慎往旁邊一閃,跳上涼亭內的石桌,抓住她使刀的手。
「恩心?妳這是做什麼?」
伊恩心的眼神空洞地望著他,像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人。
「恩心,說話啊!該死的!」她又中了催眠?
伊恩心踢翻了石桌,趁機收回自己的右手,兩人又過了幾招。
害怕再傷了她的白川慎步步後退,只守不攻,但左臂已廢的伊恩心也沒有多大優勢,兩人的局面就此僵住。
白川慎心一急,一掌拍向她的胸膛,另一手又扯住她的右手,往自己手臂上劃上一刀,鮮血溢出,伊恩心卻仍向他攻去。
他的血沒用了?為什麼?
白川慎怔愣的同時,一陣掌聲隨著人影躍出,伊恩心也跟著停下攻勢。
「打得好,不愧是八俊中的騰霧,不過你以為我們會再下一次相同的指令嗎?現在你的女人就跟隻狗一樣,聽話得很!」白川信儒摸了摸伊恩心的髮絲,一臉陰寒的笑意。
白川慎痛心地閉上眼,握緊拳頭。「你為什麼這麼做?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為什麼?你還敢問我為什麼?」白川信儒變了臉色,斯文的臉龐扭曲。
「六年前是誰跟我親口說過,這輩子只想逍遙過活,絕不可能再回到集團?當初要不是你背信回來,今日坐在騰霧的位置上、進入東御廳的人就是我!」
白川慎搖搖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就因為這樣恨我嗎?」
「我恨你、當然恨你!白川家族的枝葉何其多,憑什麼因為你是第一嫡親就被選上?論能力,我不比你差,論學習接掌騰霧,我比任何人更努力!而我只不過輸在晚你出生兩個月罷了,這叫我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