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孟歲州假笑,叫得更刻意,「師父,顧姑娘在擔心你呢,不知道你解決心頭的煩憂了沒?不知道你會不會對人笑了?」
就只有她最可憐!
孟歲州心頭一凜,喬瑩眼中的殺意濃烈,要是他應對不當,八成他們師徒不會再有融洽的一天,連自家師父叫他刷尿桶,他都沒有如此不願意,看樣子,他對喬瑩的在意已經深到不可知。
「是我的多心讓顧姑娘多慮了,喬瑩只是身體不舒服,這幾天多睡多吃已經好多了,謝謝顧姑娘的好意。」
喬瑩不以為然的瞪著他。多睡多吃?她又不是豬,這樣說她。
他撇得一乾二淨,是表示她在自作多情?顧紫紫的笑意僵在臉上,「喬姑娘沒事,真是太好了。孟大哥人真好,連徒弟生病都如此擔心。」
喬瑩噗哧一聲,不由得放下筷子,捂嘴偷笑。孟歲州人好?顧紫紫根本不瞭解孟歲州,他樂於助人是因為他率性而為,想做就做,而不是因為他善良,見不得人受苦。
顧紫紫繼續說道:「孟大哥,你除了會關心自己的徒弟,你的善心義舉也幫助了不少人,我一向敬仰不已。」
喬瑩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顧紫紫一頭霧水。
要是顧紫紫見識過孟歲州整人的手段,她絕對說不出這些話。
孟歲州橫了她一眼,「別笑。」
話雖說得嚴厲,但嘴角的笑意破壞他裝出來的威怒,似乎與她交換了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顧紫紫惶惑的問道:「孟大哥,我說錯話了?」
孟歲州客套的回應,「顧姑娘,妳太看重我了。」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顧紫紫看到的是事情的結果,而不是事情的起源,他這個人的本性。
「是太看重了。」喬瑩贊同的低語。
孟歲州夾了一塊肉塞進她的嘴裡,「吃飯。」
「嘻嘻嘻。」喬瑩邊笑邊吃,他的糗樣撫平她的怨氣。
顧紫紫因為他們之間的親熱而紅了眼,她不甘心,再接再厲。
「孟大哥,你們準備好婚禮的賀禮了嗎?我打算在這個地方買賀禮,孟大哥,你能不能陪我走這一趟?將你的徒弟的喜好告訴我,才不會送了新人不喜歡的禮物,壞了我師父的名聲,失了禮數。」
喬瑩臉色怪異,低聲諷刺,「咱們常常不在家的師父,要是會知道小師妹喜歡什麼,那真是要變天了。」
孟歲州沒錯過喬瑩的低話,他明白喬瑩說的是真的,所以很壞心的拖她下水。
「喬瑩,我們一起去吧,小師妹是妳養大的,妳最清楚她的喜好,可以給顧姑娘很好的建議。」
「我……」不要。
孟歲州陰狠的雙眸盯住喬瑩,讓她無法說出反駁的話語。
喬瑩不自覺的嚥了下口水。這男人真兇起來,連她都承受不住。
「顧姑娘,妳不會介意喬瑩陪我們一起去吧?」至少他可以乘這個機會知道他的小徒弟喜歡什麼。
顧紫紫僵硬的勾著嘴角,「當然不會。」
她關然不高興失去與孟歲州獨處的機會,可她沒有借口拒絕喬瑩的陪伴。
喬瑩不滿的暗忖,顧紫紫當然不會介意她跟著去,顧紫紫明白只要她身為孟歲州的朋友的一天,就不會受到他的冷落,她這個徒弟根本不算什麼。
但這一次出遊完完全全出乎喬瑩的意料,除非必要,孟歲州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害她暗喜在心中,笑口常開。
她夢想這一天已經好久。
第四章
隱密的小房間內,店家將店內珍藏的貨品一一擺到桌上,供孟歲州他們三人賞玩。
「喬瑩,有沒有妳喜歡的東西?」孟歲州好奇的問。喬瑩喜歡什麼呢?她從來沒有要求他買東西給她,他也沒想過她有這種需要。
「要是我說有,你是不是都要買給我?」
喬瑩睨著行為怪異的孟歲州,她受寵若驚,又懷疑他的目的為何。
「昨天才狠狠修理我一頓,今天怎麼突然對我這麼體貼?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不習慣會無事寵她的孟歲州。
孟歲州不滿喬瑩那副不可思議的驚異樣,「我偶爾也會良心發現。」
想挖出喬瑩的秘密,怎麼樣都不能因為她刁頑的態度而打退堂鼓。
喬瑩心頭甜蜜,但嘴巴不饒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因為你一點討好的舉動就樂得暈頭轉向。」她最想要的東西,他給不起。
「妳就不能乖順一點,高興的接受我的好意?」
「我就是乖順了十幾年,才讓你不把我當一回事。」
孟歲州咬牙,「我沒有。」
「沒有?那我問你,我今年多大了?」
「妳這是什麼問題?」他想回答,但他真的不知道。
「哼,你回答不出來了吧?就知道你沒在意。」他從來不想發現她的另外一面,這也讓她的心意空落無處寄。
為了不讓喬瑩瞧不起,他衝動的誇口,「當然可以,這個小問題難不倒我。」
「好啊,那你說我幾歲了。」
孟歲州遲疑。喬瑩幾歲?十八?十九?他不能確定她真正的歲數,看見喬瑩等著看他出糗的表情,他生氣的說:「十九。」
「錯了。」幸好她不抱期望,這時不用感到委屈難受,「早就知道你沒在記,反正對你這個名聞遐邇的劍客而言,有太多的事情必須要忙,我只是小事一樁,入不了你的眼、你的心。」
孟歲州深呼吸,切實體認到自己身為人師的缺失,「幾歲?」
「自己猜。」
喬瑩低頭,假裝欣賞眼前這些令人眼花撩亂的珠寶飾品,暫時讓他好好反省。
逮到機會,顧紫紫連忙上前佔住孟歲州的目光,輕聲柔語的詢問:「孟大哥,你的小徒弟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她喜歡什麼東西呢?」她不會像喬瑩那樣蠢,對孟歲州張牙舞爪,專惹他生氣。
「這種事要問喬瑩才知道。」
孟歲州隱忍住內疚,他不想承認,可是事實逼得他不得不認栽,他的確是個不夠盡責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