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汀娜是抱著什麼樣的任務來到這裡,但是,他不希望汀娜的一生只為了聯婚而已。
若是可以的話,他會希望她得到她的幸福,就像他,也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未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是不曾有過那種心情,可是……」汀娜努力地想要將那種感覺說出來,卻又不得其門而入。
「可是什麼?」
「我覺得當我見到某一個人的時候,如果他笑了,我也會跟著笑,而且心裡會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但是如果他生氣了,我便會覺得我的心好痛、好酸,疼得快要死去。」
汀娜說的那個人便是菲特烈,但是她是不會在布萊恩的面前承認的。
而且,這種感覺聽起來有點愚蠢,也有點古怪,所以她也不想描述得太清楚,免得又要遭受布萊恩的一陣嚴刑逼問。
「那就是愛。」布萊恩有點驚訝汀娜的坦白。
「愛!?」
「那表示你愛著那個人了。」
汀娜一聽到布萊恩宣佈答案時,她的心像是要蹦出體外一般難受;她竟是愛上菲特烈了,這怎麼可能?
他活像是惡魔、撒旦,對她冷酷無情,一開口便是刺耳的嘲諷,她怎麼可能會愛上那種人!?
可是布萊恩不會騙她的,況且,他也比她清楚這種事情——
難道她真的愛上那個人了!
心頭會覺得又酸、又澀,是因為他的無情,也是因為他過分的言語傷了她的心,所以她才會……
「我想你現在應該可以寫出一首很不錯的情詩了。」布萊恩瞟一眼她腓紅的俏臉,忍不住地打趣道。
汀娜一聽,拉起裙擺便跑開。
布萊恩知道了,他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菲特烈了;一想到這一點,汀娜更是羞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好的辦法便是——趕緊逃離現場!
???
「我能不能看看內容?」
布萊恩臨走之前,仍是不忘向汀娜開個小玩笑,振奮她的精神。
「不行,絕對不能!」汀娜瞇起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帶笑的布萊恩,她豈會不懂他的心意。
但是,今天布萊恩就要離開了,他是代表著最後一位英格蘭來賓,所以連菲特烈也特地空下時間送他出宮。
她不想要以一些不必要的問題,破壞了她目前極滿意的生活;儘管那一首情詩是她寫給席諾爾的,但是她在下頭寫著蘇菲亞的署名,意味著這首情詩是蘇菲亞寫給席諾爾的。
這件事情在尚未完成之前,她不打算讓菲特烈知道,更絕不能讓蘇菲亞知道,她想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小氣!」布萊恩輕喝道。
其實他倒也不是很想知道這情詩的內容,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汀娜到底過得好不好,否則要他如何向威廉交差?
「那麼,我就送到這裡了。」菲特烈斂下冷灰色的眸子,不再望向他和汀娜放肆的嬉鬧,低啞的嗓音裡透著濃濃的不悅。
他果真是料中了,他就不相信他和汀娜之間真是清白!
他可不相信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是屬於兄妹的相處模式,更何況,他和她根本就不是有血緣牽絆的兄妹。
好一個汀娜,當真以為他什麼都看不到嗎?
他會慢慢地展開報復的,只要她愚蠢到栽在他的手裡,他會讓她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謝謝你的招待,斯圖亞特王。」
布萊恩抬起藍綠雙色的眼瞳,戲謔地瞅著他。
一樣都是男人,他豈會不知道菲特烈眼瞳中所傳射出的抗外意識。
「那麼我就不送了。」菲特烈也不是個傻子,他當然很清楚布萊恩正以極戲謔的眼眸挑釁他的威信。
不過,他不會愚蠢到與他正面衝突,待他離開之後,英格蘭人若是要進入蘇格蘭的話,全都要經過他的允許;而他是絕對不會再讓汀娜與他們見面了,他要將汀娜囚在蘇格蘭一生一世。
以往汀娜在英格蘭如何他不管,但是一旦是在他的國地裡,他是絕不可能允許她再做傷害王室面子的事!
布萊恩不以為意地斜睨著他,當然明白他話中的弦外之音,他正等著他趕緊離開,不過——
布萊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過汀娜,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印下深情的一吻,隨即挑釁地向菲特烈眨了眨眼,瞬即跳上馬車。
他這個人傲慢慣了,最受不得這種失禮的對待;布萊恩在馬車上揮了揮手,迅即離開他們的視線。
留下緊咬著牙、一臉怒容的菲特烈,還有一臉嬌羞卻又無言以對的汀娜……
???
「那些礙眼的英格蘭人都走了?」
蘇菲亞倚在窗邊,雙眸望著天空中細碎的飛雪,隨口問著屋裡的侍女。
「到今早最後一位客人也離開了。」侍女整理著她的床,一邊抬起頭回答她的問題。
話題到了這裡,蘇菲亞又沉默了。
過了半晌,她旋過身子看著忙碌的侍女欲言又止。她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向她詢問一些問題。
和那個英格蘭女人相處太久,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大膽。
既然如此……好吧!
「你知道之前離開的克倫威爾侯爵,住在哪一間客房嗎?」
是的,她是多麼想知道關於克裡斯的一切;若是汀娜不要存心傷害她,她也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命運。
她不像那個不知恥的女人以姣好身材誘惑男人,即便自己不用肉體攻勢,也能輕易地擄獲克裡斯的心。
可是,克裡斯已經離開蘇格蘭了,只怕他這一離開,她再也無緣和他見面了。
所以——
「公主……」侍女疑惑地望著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她總是如此,她不喜歡別人揣度她的想法,更不喜歡有人猜測她的心思,這會令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我知道。」
侍女帶著蘇菲亞繞到往斯圖亞特宮的另一方向前去,來到讓朝臣或外賓休憩的外宮,而後來到克裡斯曾經逗留的房裡。
這裡有點冷、有點暗……
她斥退一旁的侍女,獨自走入房內,緩緩地放鬆全身,將身子揉人柔軟的床被之間,想像著克裡斯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