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剛知道殺人狂魔的手段凶殘毒辣,而曉米又身懷六甲,必須爭取時間救人才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警方出動了大隊人馬將附近山區團團包圍。
但是,整個山區這麼大,要找到什麼時候呢?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靳剛的希望就一點一滴的跟著流失。難道在命運捉弄之中,他就只能無助的面對?
「唉,我太大意了,竟然引狼入室。」雖然已經報警處理了,蔚伯元心中仍充滿不安。
保母擔心的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老王看起來人很老實,還熱心的要載小姐去找小陽,想不到其實是心懷不軌,唉!」
「等等!」靳剛怔住,聽出了一絲端倪,「你說載小姐去,他們是開車的?」
「是啊!我們想小孩子走不遠,所以走路去找,但小姐不方便走山路,老王才開車載她去找。」保母回道。
「有救了!」靳剛興奮的說:「我記得那輛車有……」
「衛星追蹤導航!」李執忠不約而同的叫道。
同時,在後山,曉米正被葛光復埋入坑洞裡。
一鏟!
一鏟!
一鏟!
他動作鎮定又享受的把泥土往她身上倒。
當靳剛趕至看見這一幕時,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全都凝住了。
他不顧員警的阻擋,一個飛身便撲向葛光復,大手捏成拳頭揮出,怒聲吼著,「你這該死的變態,居然敢把主意動到她頭上?你就只能對付女人和小孩嗎?」
直到把葛光復揍得癱在地上,手中的鏟子飛到一邊,靳剛還不肯罷手,把他整個人用力揪了起來,氣憤的一拳接著一拳,彷彿要把一切給討回來。須臾,葛光復被打得昏了過去。
員警和醫護人員立刻上前把曉米和小陽救起。
在千鈞一髮間,慶幸能及時找到他們,靳剛緊緊的將陷入昏迷的一大一小擁在懷中,一顆心仍然揪得死緊。
「曉米……」
陷入半昏迷的曉米恍惚中聽到有人叫喚她,求生的意識再度升起,終於清醒過來,「小陽……救小陽……」
「小陽沒事,你們都平安無事了。」靳剛把她交給醫護人員,抬上擔架。
一名員警拿出手銬,正準備銬住葛光復,冷不防的他突然醒來,踹開員警和手銬,接著一道刺眼銀光晃過,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把槍,正朝著靳剛瞄準。
他被揍得滿嘴是鮮血,卻咧開嘴笑,大聲吼道:「你去死吧!」
「不要!」剛被安置在擔架上的曉米尖叫出聲。
所有的景象都停頓了,整個世界像是消失了一般,她驚恐的眼裡,只看見那把對著靳剛胸口的槍。
這一瞬間,她才終於明白——
不管他曾經對她做過什麼,她都無法真正的恨他,更不能失去他!天哪,她其實愛他愛得那麼深,無法承受失去他的恐懼,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她在心裡狂喊著,卻因再度昏厥而發不出聲音。
幸好,此刻員警也立即反應,就在葛光復要扣下扳機時,警方在同一時間擊斃了殺人狂魔。
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懼、驚心動魄的場面就此結束。
*** *** ***
醫院裡,曉米因為受到驚嚇而比預產期提早一個多月生下女兒,所以寶寶必須留在保溫箱裡照顧。
靳剛一直陪著她,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鬆,因為他發覺她的手好冷,希望能讓她溫暖一些。
或許是溫暖的關懷奏效了,過了一會兒,曉米緩緩睜開了眼睛。
「靳剛,你……沒事吧?」她的聲音虛弱,看見靳剛在一旁,總算是放心了。
「我沒事,孩子們也都很好。」他以乾啞的聲音回答。
「那就好。」她看著他哽咽了,辛酸的說:「為什麼你要瞞著我做這麼危險的事,還做得那樣絕情,讓我以為你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靳剛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低聲回應,「那時候我想……如果不幸我回不來了,那就讓你以為是我負了你,你至少能全心全意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混蛋!你……你以為自己很偉大嗎?笨蛋!笨蛋——」她很懷疑受到這樣的挫折後,還可以去哪兒尋找幸福。
「因為我感到害怕,我從來沒這麼怕過,我卻怕永遠失去你,如果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我寧願變成笨蛋,所以 我才忍痛讓你離去。」畢竟他要對付的,是一個連警方都頭疼很久的罪犯。
當時這種恐懼讓他明白這就是愛,但這卻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因為愛而亂了、慌了。
「你!」她生氣的瞪著他。
靳剛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回道:「因為我是男人,有權利、義務保護心愛的女人。」
「真是笨男人的驕傲!」她發自內心的說:「其實,不管環境如何,也不管情況有多麼危險,我都是愛你的。」
她終於原諒他了!靳剛心情激動得差點掉眼淚,他忍住了,辛苦的用力忍住,可是胸腔卻劇烈的顫動。
「你……你不是……想哭吧?」她根本無法相信,他真的會流淚?
「沒錯,我就是想哭,我就快要掉眼淚了!」他有些惱羞,咬牙切齒道:「你沒看過男人哭嗎?告訴你,男人當然也是會掉眼淚的,你看小陽就知道,一哭起來都是驚天動地的!」
「胡說八道。」她抿嘴低笑,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
「難道你真以為我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嗎?」
「我怎麼知道呢?靳剛,到現在我還在想,你一直把情緒掩飾得太好了,我無法分辨哪樣是真,哪樣是假,就像你根本知道小陽不是我親生的,卻還裝作不知情的照顧我,害我多麼的感動……你對我好,是真的還是假的?那時候你對我所說的話,又是真心誠意的嗎?」
聽完,他沒有回答,只用如深潭般的雙眸望著她。
她竟這樣認為以為他當初對她的好,完全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