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曉米打完工回家,想休息一下再去上夜班,才踏入院子就呆往了。
因為靳剛用水龍頭噴澆紗窗,將經年累月的沙塵洗得一乾二淨,而且他赤裸著上身,那古銅色的肌肉線條,被午後陽光修飾得很完美,晶瑩的水花噴濺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有股不可言喻的性感狂野。
也許天氣實在太熱,他率性的將水龍頭的水往自己頭上澆,沖掉那渾身悶燥粘膩的感覺,然後甩甩濕透的短髮,伸手將額前幾綹滴著水的髮絲往後梳爬,另一手拿著先前脫下的短衫,胡亂往俊臉抹了幾把。
意識到她的目光,靳剛抬眼看她,招手要她過去,「你回來了,冰箱裡有紅茶和蛋糕。」
他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就像是……一對年輕夫妻的對白!曉米有些不自在的往屋裡走。
靳剛走過來往她面前一站,關切的問道:「那天的設計稿沒問題吧?」
「沒問題,被採用了。」這一問,讓她想起今天領了稿費,拿出皮夾說:「我一共欠了你多少錢?」
「我從沒想過要你還,所以我沒記。」他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好看得叫人著迷。
意思是不用她還?之前向他借的錢、他買給小陽的東西,都不用還!
「不,我說過會還給你的。」她抽出五張大鈔給他。
靳剛把錢推回去,握住她的手說道:「當作是我送給小陽的好了,錢你自己留著用吧!」
瞬間,他的話讓曉米再度心生警惕,看著握住她的大手,開始越來越不安,驚覺自己為何會輕易鬆開防線,而且是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他對她的好。
是那無形的壓力太緊迫,令她渴望有個縫隙喘氣?而每次靳剛幫她,都做得太適時太自然了,所以她才……這個念頭在曉米的心底掀起了萬丈波濤。
曉米毅然的抽手抱著胸,挑了挑眉,裝作冷漠又強硬的看他,「你幹麼對我這麼好?」
又來了!靳剛看她那臉色,就知道她又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我們是朋友……」
她冷冷的打岔,更正道:「是房東和房客。」
「房東和房客也算是朋友。」他的目光牢牢鎖住她。
「不算!」她故意把氣氛降到最低點,因為在燦黃的陽光下,那雙熱切黑亮的眼眸令她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一年多來,她抗拒男人的追求,更頑強抵抗男人的溫情,這種拒絕像警鈴般設定在腦海裡,可是為什麼明明一直在警告自己,卻又讓心不由自主的淪陷了?
他靜靜瞅著她說:「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
「我……我的時間很寶貴,挪不出空來交朋友。」她望著他眼睛,竟然口吃,只好努力的面無表情,卻又掩不住臉紅。
因為他那冷冷的眼神變得熱切炯亮,現在又變得有些深情款款……呃?!是這樣嗎?還是她眼花,不然就是胡思亂想。
「你的時間都到哪兒去了?」他發現她的臉紅了,還有她的睫毛很長,花瓣似的嘴唇也好軟,讓人好想親近。
「你沒看見?還是不記得我說過,為了小孩,我忙著掙錢養家,或者你也想幫忙?」她刻意以挑釁的口氣提醒他。
靳剛忽地朝她傾身,赤裸龐大的身影籠罩她,他身上的熱氣也包圍著她。
「你想幹麼?」她嚇得往後一退。
他低頭,靠近她的臉,氣息拂在她臉上,低聲道:「我想幫忙。」
「什麼……」她感覺到某種陌生的情緒在騷動。天哪,這種莫名的情緒,真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他一臉嚴肅,卻充滿試探的說:「你剛才不是叫我幫忙養家?」
「呃?!」沒想到他會聽得這麼認真,她的臉更紅了,「我……沒、沒有。」
「沒有叫我幫忙?但我明明聽到你這麼說,有沒有?」他仍然一臉嚴肅的窮追猛問。
「你發神經啊?」她賞他一個白眼,再次把錢交到他手上,「不管怎樣,這錢我一定要還你。」
他歎了口氣,很惋惜的說:「我還真想幫你呢!反正小陽叫我巴拔。」
他他他……又說什麼?
可惡!竟然一而再的拿她開玩笑。
曉米撿起架子上的濕抹布,啪的一聲往他臉上擲去,指著他腳下說:「你太閒了是不是?那就把這片磁磚地抹乾淨。」
「啊——我的天!」不知何時,門口有個男人發出驚呼聲,彷彿下巴要掉下來了。
「李執忠!」靳剛移開抹布,發現好友以驚愕無比的表情瞪著他,而且大嘴張成O形,像闔不起來似的。
「嘩!不會吧?堂堂網路安全分析師,不去抓竊取公司財務資料或寶貴資產的駭客,反而在這裡抹地板?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李執忠一口氣說完,毫不客氣的狂笑起來。
他剛到門口時,就撞見靳剛被一個女人扔抹布,還叫他去擦地板,原本以為是眼花呢,可他清楚看見一身濕透的人的確是靳剛,腳邊還有水龍頭。
想到自己酷酷的形象這下全毀了,靳剛冷著臉瞪他,「笑完了沒?」
哇——驚人的殺氣襲來!李執忠想起自己還有事相求,連忙止住笑聲,「呃!沒笑,我沒笑。」
他轉頭,充滿興味的看向曉米,自我介紹了起來。
「我叫李執忠,是靳剛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一起念資訊管理,結果他當了網路安全分析師,我則致力於警界,當了網路警察。」
「你們慢慢聊吧,我回房去了。」這樣的午後她只覺得有些傷感,沒心情再應酬,不如回屋裡休息。
看她的樣子,一定是生氣了!靳剛沒來由的,心裡一陣不安掠過。
他收拾地上的東西,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你女朋友啊?我怎沒見過?」李執忠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不答反問。
靳剛沒好氣的回道:「她是房客。」
「什麼?!那個……就是你說的那個有一個小孩的女人?不像啊!」之前他幫靳剛找家務助理和裝修工人時,就聽說過了,卻沒想到她是個像學生般清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