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田敬之聞言,眉頭一皺。「這……」他長歎一聲,「就算我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成,我已經答應她母親讓她留在台灣,我不能言而無信。」
「但你現在有正當理由,你帶她回來是因為她行為失當,當父親的人當然要就近糾正、監督,以免日後她做出更驚世駭俗的事不是?」
他撫顎沉吟一會兒,也許他是該走一趟台灣,就算妻子不讓他將女兒帶回,他也該跟妻子好好談一談。
「我明白了,我會盡快安排時間過去,真是謝謝你這麼關心芝馨。」
「哪裡。」大島保川忙搖頭,但心裡卻嗤笑著,陪這個孤僻無趣的人玩一盤棋還算值得。
第五章
柯宸宇後悔了,一天比一天還要後悔。
此時此刻,他瞪著原本乾淨整齊的臥房,在鳩佔鵲巢的角田芝馨荼毒下全然變樣。
望著被架在簾幕隱密一隅的望遠鏡,他不懂,已經如此近距離監看了,為何還需要望遠鏡?但她說這是遠紅外線望遠鏡,連在黑暗中也可以觀察沈以娜的一舉一動。
而一張原本擺滿有關咖啡書籍的書桌上,此時也散落著好幾本筆記,那是她記錄用的,另一邊的高低櫃上則堆滿了空便當盒、泡麵空碗,那是她跟其他的員警用餐留下的。
名貴的義大利床,不是她躺著休息,就是兩名輪流監看的男同事坐著打盹用,此外,一些竊聽器材也塞進屋裡,當然,那是趁沈以娜外出時,他們摸到她家去裝了竊聽器,天天二十四小時竊聽。
因為角田芝馨說,對付這個狡猾的蕩婦,守株待免就是最好的方法。
可問題是,七天了,他最隱私的臥室讓三人走來走去,而他得去睡客房,另外,他也已經七天沒到公司上班,改以視訊、電話、Mail跟貼身特助指示相關業務和開會。
而這兩天的例假日,他更是向教練告假沒去打球,這也全是因為她!
他在家時,她都能如此「自在」的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使用了,他若去上班,難保他那一間上了三道鎖的收藏室不會被她入侵。
他會這麼懷疑是有道理的,當她的兩名同事在監看對面時,輪休的她可是會好奇的四處走動,她就曾向柯伯詢問那間上鎖的木屋裡到底藏了什麼,柯伯要她直接來問他,但她並沒有問。
只是「家賊難防」,她現在整天在這兒混,他總有睡覺的時候,是不?
因此,為了減低她的好奇心,這幾天他也沒去那裡,盡量讓那兒給人一種只是類似儲藏室、都放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的印象。
思緒流轉問,站在主臥室門口的他,將目光栘到走廊窗外可看到的獨立木屋。
臥房內,角田芝馨正好伸個懶腰從椅子上起身,一回頭就看見他沉鬱著一張臉側看後院。
她走過去,來到他身邊,望了一眼那棟上了鎖的木屋,眸中露出一抹賊笑,「柯宸宇,我這個人的好奇心很強,你那間小木屋可否讓我參觀一下?」
這話其實是問好玩的,事實上她昨晚就去探險過了。
「不可能!」他否決得鏗鏘有力。
果然,被她倩中了。「那好吧,不勉強。」
聞言,他心裡鬆了口氣,回身看向臥房。「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這裡還給我?」
「應該快了吧。」她也沒把握。
「應該?!你看看我的房間還像個房間嗎?!」他對她不負責的答案很火大。
原本稍歇口氣,將耳機拿下的強哥跟胖弟,都很聰明的將耳機又戴起來,因為他們已經聞到煙硝味了,這代表戰火將起。這幾天,兩人已吵了數回,雖然音量都不至於太大,但內容火爆不營養,他們還是別聽的好。
「哪裡不像?」她指了指那些機器,全都刻意擺放在對面看過來不會被發現的死角處,就連他們三人也全躲在另一邊的角落監看,總之,在一個既定的範圍內,他們可以說是呈隱形狀態,就是以不讓沈以娜察覺有異為主,他還要怎樣?!
他火冒三丈的瞪著她。「你真是睜眼說瞎話的高手!」
「而你呢?動不動就找我碴,別忘了,也是你『好心』提供我這個線報的,既然如此,就讓我好好的辦案!」
「辦案?!我看你們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是因為那個女人帶回來的男人不是何智憲好嗎?你耳朵沒聾吧?我要重複幾次你才聽得懂我要抓的人是誰?!」
「那如果她一年半載都沒帶回你要的人,你一年半載就——」
「我運氣沒那麼背,如果真是如此,那也一定是你的霉運傳染給我的!」
他咬牙瞪她,全世界大概就只有她,站在別人的屋簷下卻比主人還要凶。
「有狀況了!」體重不輕的胖弟聲音陡起。
一輛計程車停在斜對面洋房門口,沈以娜和他們苦守多日的何智憲終於現身,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屋子。
不久,兩人就出現在二樓主臥室內,他們嘻嘻哈哈的拉扯著彼此衣服又親又摸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火熱。
這樣的畫面,這幾日監看的三人其實都看過了,但因為不是何智憲,所以幾人都是背過身,只由竊聽器聽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
強哥跟胖弟一起看向個性強悍又火爆的角田芝馨。「要逮人了?」
他們不好意思看活色生香的激情畫面,沒想到,她卻大方的以望遠鏡仔細觀看。
「再等一等。」
「呃,好!」
「不好!」站在她身邊的柯宸宇持反對意見,而且還刻意伸手將鏡頭遮了起來,「他人都來了,你應該行動,而不是在這兒偷窺。」
她瞪他一眼。「我有我的理由,你別礙事。」她拉掉他的手。
他定定的瞪著她。「你現在看的是18限,兒童不宜。」
「我成年了!」她的口氣已經很不耐煩了,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當然也知道她成年,但他是要提醒她這種畫面是成人也不宜觀看!何況,她還是一個女人,但她顯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