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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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連他都無法清楚地記住名字,他何苦這般折騰自己?

  嘖,她都忘了爐房裡的爐火還燃著呢,如果不趕緊回去關上門,就怕那一爐藥可要浪費了。

  「可不是?」他答得挺理直氣壯的,見她停步,索性打橫將她抱起,也不管她答應了沒有,只管抱過她往前跑。「事情緊急得很,我邊跑邊同你說,省得你到時候亂了手腳。」

  「我會亂了手腳?」她根本就不想睬那些人的死活,好嗎?

  那些人是生是死,對她根本沒有半點意義,她更沒有必要替自個兒悠閒的日子找事做,還得免費診治那些人。

  「就怕你一時亂了手腳嘛!」他說著,感覺胸口有些悶,然而腳步卻依舊快捷似風地奔跑著,就怕慢了一個腳步便會誤了時機,他可不樂見這種事發生。

  「待會兒你就先從留大叔看起,他被大石頭給壓住了腿,雖然我死命把石頭給推到一邊去,可他的腳流了很多血,看起來傷勢最嚴重……

  夏侯淚壓根兒不管他到底是在同她囑咐些什麼,只是冷眼睇著他益發慘白的俊臉,不由得擰起柳眉。

  他自個兒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居然還管到他人的閒事上頭……不用他說,她大概也猜得到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她才不管那些人,她只想要醫治他,只想要先穩住他潰散奔走的氣勁,想要穩住他的心脈,哪裡管得著那個人的腳瘸不瘸?

  是因為他忠心,是因為他不怕她,是因為他尋了她一年多,甚至找遍了大江南北,遂她才願意醫治他的;然而他卻不懂她對他施了多大的恩惠,居然還要她浪費時間去救別人。他知不知道他的病情再不趕緊控制的話,怕連個把個月都撐不過去了?

  光瞧他的臉色,她也知道他現下身子正不舒服,可為何他總能無視自個兒的不適,硬要她先去救別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情,能讓他如此設身處地的為人著想?

  她不懂,至少她知道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她根本不會理睬自己以外的人,而他,是史無前例的一個。

  * * * *

  「把熱水端過來。」

  「那邊站著的那個人,別老是在那邊看。有時間在那邊看,倒不如過來幫幫我!」

  一轉身,夏侯淚又開始吼了,把喉嚨吼得又痛又啞的:「還有你,難道不會幫我做一些簡單的包紮嗎?要是有空的話,就去我那兒拿些藥過來,要不然你要我用什麼東西救人?」

  要有神醫,也得要有良藥配啊,要不她能如何?

  —一的把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將可以使喚的人部分配工作之後;夏侯淚才疲憊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休憩。

  原本是沒打算要救人的,誰知讓那傢伙把她拖進這兒後,裡頭排滿了傷痕纍纍的人,讓她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心一橫、牙一咬,她只好沒命地埋頭苦幹,趕緊把這堆傷患給處理完之後再說、簡直是快忙死她了,她連早膳都還沒吃呢。

  「夏侯姑娘,我們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村子裡如果沒有你這巧手的大夫,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置這些受傷的人了。」村長遞上一杯溫熱的茶,跟著在她的身旁落座;雙眼直視著她沒有半點嫌惡。

  夏侯淚狐疑地挑起眉,接過溫熱的茶水卻沒有喝上一口;怎麼著?現下見著她不怕了?該不會是讓白時陰那傢伙給染上蠢病了吧?

  她沒記錯的話,她初到這村落時,可是沒半個人要理睬她的,就連那茅舍都是她自個兒將原本的破屋稍稍修補之後,才勉強能住進去的;從頭到尾不見個人要幫她,甚至像是避洪水猛獸一般的躲開她,現下卻親近得像是自個兒人似的。

  她可承受不起這大禮,還是離她遠些她較適應;要不三天兩頭往她那兒跑,豈不是要把她給吵瘋了?

  「夏侯姑娘,多謝你救了我娘,我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就算是做牛做馬也無妨,只求夏侯姑娘使喚。」

  「夏侯姑娘,以往是我們錯了,老是拿夏侯姑娘的瞼作文章,我們現下真的是羞愧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求夏侯姑娘原諒我們的愚蠢,原諒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夏侯姑娘竟是個醫術過人的大夫……」

  咚的一聲,一脆就是幾個人,嚇得夏侯淚連忙將自個兒的腿縮上椅子,一雙瞠圓的水眸疑惑地盯著這群莫名其妙的人。

  怎麼,連這也要跪嗎?

  她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需要人家下跪的事,橫豎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愛拿什麼作文章,她自然控制不了;而救這些人更不是出自於她的本意,如果他們有心要謝的話,倒不如去謝白時陰。

  她不過是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醫罷了,她醫得心不甘情不願,自然也承受不起他們的大禮。

  只是,這白時陰是有何等的魅力,居然能夠在短短數日之間,徹底地改變這小村落裡的人們,他身上到底有什麼魅力?怎麼自從他來了之後,她總覺得這安閒的村落變得十分不安靜了?

  就連淡漠的人也突然變得友善來著?

  嗚……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怪透了,連心裡都不安穩起來。

  「你們起來吧,待會兒嚇著了夏侯。」

  喝,他是什麼時候蹦出來的?她不是差他帶人回去備藥嗎?怎麼才一眨眼的工夫便回來了?

  夏侯淚狐疑地盯著白時陰慘白的臉,眉不由得又皺深了。

  難道他就不能把腳步放緩一些嗎?難道他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嗎?一顆心全都繫在他人身上,難道他就不能多用點心思留意自己嗎?

  「你身子不舒服吧?」她站起身,毫不避嫌地撫上他的額。

  混賬東西,他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不成?風裡來雨裡去的,也不會先換上干衣裳,也不知道要搭件蓑衣,把自個兒搞得身體不適,他是在折磨誰?痛的還不是他自己,誰會感謝他的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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