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什麼秘密!」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魏瑪格被他盯視得心虛起來。
這些天她總覺得丈夫打量兒子的目光和以前不一樣,似乎帶著一種探究和……
不,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在唬她罷了。
魏瑪格目光閃爍,心裡更是疑慮不定。
「哦∼∼是嗎?」莫非那封匿名信裡寫的都是真的?看見妻子的反應,魏致名心中的疑竇更深了。
「你少無聊了!」魏瑪格老羞成怒道。
「我忽然覺得這裡很悶,想出去走走。」他站起身,故作閒適的往門外走去。
「魏致名,你別以為坐上總裁的位置就了不起了,你能有今天還不都是靠我們魏家,如果不是入贅我們魏家,憑你一個苦哈哈的大學生能有什麼出息……」他的那份閒適惹怒了魏瑪格,她口不擇言的罵道。
「讓你生了兒子──光這點也不夠嗎?」魏致名和她擦身而過時,丟出這麼一句。
「你……」他真的知道了?!錯愕之下,魏瑪格的指責戛然而止,整個人像雕塑似的凍結住。
如此明顯的失態,差不多就等於告訴他,即使匿名信上所寫的不全是事實,至少也離真相不遠了。
想起「兒子」那張和自己沒有半點相像的俊臉,魏致名心裡滿是苦澀。
他的心中若有所思,離開書房後,不知不覺的走進花園裡。
站在茂密的大橡樹下,魏致名記得十三年前就在這裡,瑪格就像只迫不及待想要撕碎對手的鷹鷲,氣勢洶洶的堵住靜如母女的去路。
也就是在這裡,他眼睜睜的看著瑪格揮掌打向靜如,可他卻懦弱得不敢挺身而出為她們母女做絲毫的辯護。
「魏致名,你敢認她們就別再妄想做魏家的女婿……」
「有我就沒有她、有她就沒有我!該怎麼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說!你要我們的兒子,還是要這個小雜種?!」
「……」
兒子,「我們」的兒子?
「哈哈哈哈哈……」魏致名狂笑得站不穩腳,不得不伸手扶住橡樹粗壯的樹幹。
粗糙的樹皮磨痛了他養尊處優的手掌,也觸動了他記憶裡的某一根弦。
記憶中,那張稚嫩可愛的小臉就是在這棵樹上撞破的,他至今仍記得女兒額頭撞傷、鮮血直流的恐怖情景。
「潔玉,原諒我的懦弱吧!」魏致名用手掌輕柔的撫著這枝繁葉茂的大橡樹,彷彿是在撫摸他那嬌憨的小女兒。
「我的乖女兒,這次不會再有人能阻撓我們父女在一起了,你很快就能回到爸爸身邊了。」想著女兒承歡膝下的美好情景,魏致名露出幸福的笑意。
透過書房的玻璃窗,魏瑪格清楚地看見這一幕,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這更加深了她的恨意。
*** *** ***
魏景易一點都不喜歡回到這個總是充滿爭吵的家裡,不過,就算他再討厭,這裡畢竟是他的家,他總是得回來。
「小姐和姑爺又吵架了。」果不其然,他才一進門,瑪利亞就衝過來告訴他。
瑪利亞是他母親的奶媽,在魏家工作三十幾年了,儼然以他母親的保護者自居。
「哦∼∼」魏景易平靜的回應。
事實上,他的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如果哪一天他們不吵了,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可是這次鬧得很凶呢!小姐她很生氣,午飯和晚飯都沒吃,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不管我怎麼勸她,她都不開門。」看見少爺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瑪利亞不由得暗暗著急。
「我爸呢?」他不禁蹙起眉。
雖然他早已不奢望他的父母會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可是鬧到這種地步也太過分了吧!
「姑爺下午就出門去了。」瑪利亞一邊幫他脫下外衣,一邊報告道。
「嗯。」魏景易點點頭。
「少爺,小姐她……」
「我等一會兒就去母親房裡見她。」魏景易截斷她的話。
「好好好,少爺,你一定要好好的勸勸小姐,要她別再和姑爺嘔氣了。我讓廚房做了好吃又易消化的杏仁布丁,一會就送上去。唉∼∼不吃東西怎麼行呢?少爺,你一定要好好的勸勸她……」
「我知道了。」丟下嘮嘮叨叨的瑪利亞,魏景易逕自上樓,走向母親的房間。
「叩叩叩。」
「魏致名,你給我滾哪!我說過不許那雜種進門就不許她進門,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房內傳來魏瑪格尖銳的聲音。
「媽,是我。」魏景易忍不住在心裡歎口氣。
他母親是那種從小被慣壞了的大小姐,總以為憑著家世和美貌,連太陽和月亮都該繞著自己轉。平常對眾人頤指氣使也就罷了,稍有不滿就大喊大叫的,也不管場合;老實說,他都不禁有點同情父親了。
「哦!易兒啊∼∼你進來吧!」魏瑪格立刻變了個口氣,前去開門。
「媽,我聽說你又和父親吵架了。」魏景易走進房間。
「什麼叫我又和他吵架!根本就是他想拋棄我們母子了!」魏瑪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拋棄?」聽見這種誇張的說法,魏景易差點失聲笑出來,「媽,有些氣話是不能當真的。」
憑著他對父親的瞭解,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他父親的一切可都是繫在魏家這棵大樹上;再說,就算他捨得下夫妻情分,也捨不下總裁的寶座吧!
「這、這一次是真的,他好像抓到了我的把柄──」魏瑪格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閉上嘴巴,卻已無法收回說出口的話。
「把柄?」魏景易敏銳的聽進去了。
「沒什麼把柄啦!你聽錯了。」魏瑪格支支吾吾的辯解。
「媽,我不希望突然爆出什麼不能掌控的事情,如果真有什麼事,希望你不要瞞著我。」他一臉嚴肅的望著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