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清晨六點她才終於睡著,但仍朦朦朧朧地聽得到屋裹的聲響。快十一點時地下樓,睡了幾個鐘頭精神沒有轉好,走起路來腳浮浮的不踏實,腦袋也空空的,很想再回床上去睡上一整天。
「你們要早點走,西卡生病了。」吉瑞和她隔桌對坐看她喝咖啡。
「哦?」真病還是假病?她想。
「西卡的臉色很差,要不是尼可堅持要等你起來,她早就催尼可開車回倫敦了。」
「他不必等我,我可以坐火車回去。」
「我可以載你回去,不過要晚一夭,我今天晚上必須在這裡過夜,陪我再住一晚意下如何?」吉瑞調皮地對她眨眼晴。
她微笑。正想說話,尼可在門口出現,催她快點吃早餐。
莉絲收斂笑容。回想湯西卡說的話。儘管他曾和湯西卡在背地裡笑她,一見到他,她還是莫名其妙的興奮。她栽了!愛他愛得太深了,幾乎盲目。
她加快速度吃完早餐,衝上樓收拾行李,不一會就坐到尼可車上的後座,假裝她的心沒有受傷。
第九章
他們開車回倫敦的路上交通比來的時候順暢多了。沒有多久就由鄉野進入倫敦市區,進入市區後。車速才隨著車潮緩下來。
莉絲突然很想家,很想回約克郡,回到那個單純快樂,她能夠控制自己情感的地方。
她望向前座正專心開車的尼可,再看向一路緊繃著臉的湯西卡。她在想什麼?她後悔決定跟尼可分手嗎?是不是她以為現在有人要跟她搶尼可,就覺得夠刺激,應該恢復他倆的關係?也許她在想更刺激的事譬如如何成功地謀殺情敵而不被逮到。
為什麼沒有人規範愛情的法律?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不是有罪?愛上一個不變你卻只想和你上床的人又該如何處罰?
她爺爺如果知道她和尼可的事會怎麼說?從小他就教她要獨立,要懂得自我防衛,碰到尼可後。她的警報系統全都失靈,她又能怎麼辦?
車子停下來她才發現已經到了雷家外面,尼可要她先下車,他再載西卡回家。
「好。」她面無表情地打開車門。
「袋子放著,我回來時再幫你拿下去。」
「好,」她呢喃,「不急。」她跳下車,關上車門,直直走向門口,沒有和湯西卡說再見,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
瑞迪開門迎接她,她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能展開笑容,暫時把有關尼可和湯西卡會有什麼後續發展的猜測忘記。現在她最想做的是泡個熱水澡,閉上眼睛假裝她已回到約克郡。
她好幾夭沒見到瑞迪了,罪惡感油然滋生。她是來倫敦照顧他的,現在卻連他最近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她和瑞迪邊聊邊走進起居室,因為自己有心事,沒有注意去聽他講什麼,只覺得他的神態有點奇怪。直到他遲疑地說出他不想待在倫敦了,想回約克郡找個師傅做學徒。
她立即坐直。「你不是說很喜歡倫敦嗎?」
「對,可是我想家,而且我們也不能老是住別人家,自己象的房子丟著不管。」
「可是你正在倫敦做學徒呀!技術學院就快開學了……」
「在這裹做學徒我根本也沒學到什麼,只是在打雜而已。我也不想等到技術學院開學,聽說他們只是教些最基本的技巧,那些我可能已經都從爺爺那裡學會了。我最近很想家,想念約克郡的一切,我留在倫敦是為了約翰爵士。」
「為了約翰爵士?」莉絲茫然。
瑞迪點頭。「嗯,爵士已經習慣我陪他。我們走的話,他一定會很寂寞,恢復以前我們剛見到他時,無精打采只是等死的生活。」
莉絲點頭同意瑞迪的話,最近約翰爵士的確比他們剛來倫敦時所見到的他活潑許多,
他的精神好多了,也很少把等死掛在嘴上,甚至不用瑞迪陪早上會自己出去附近散步。
他等於重新活過來,可說全是瑞迪的功勞。爵士對她說過不只一次,是瑞迪把年輕的活力注入他老朽的身體,他才會對自己的身體恢復信心。如果他們回約克郡,對約翰爵士的打擊一定很大她呢?她已經習慣了倫敦的生活,重回約克郡,她的心態和步調能一如往常嗎?也許需要一段時間調整,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她該如何將尼可淡忘。
她站直,挺胸說:「好,我們回去。」
「沒有,我為什麼會有問題?我比你更想回去,我們已經見識過倫敦生活,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約翰爵士也要跟我們回去。」
「啊?」莉絲訝叫。
瑞迪急著說:「姊,你不會介意吧!上禮拜我跟爵士說我想家,想回約克郡,他說他也很想念約克郡,他受夠倫敦了,寧可老死在他的家鄉約克郡,還堅持將來要葬在約克郡四周長滿野花的墓園裡。」
事情變化太快,莉絲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回約克郡要住哪?他們以前在約克郡的莊園早就賣掉了。」
「跟我們住呀!他需要人照顧、需要人關懷。姊,我會負責照顧他,就當他是爺爺復活。你介意嗎?」
「我當然不介意,我已經等不及想回去看看我們花園裹的花是不是都枯死了。」她想立刻跳上火車:有還不再和雷尼可見面。想到這兒,她的胃痙鑾了一下。
她可以想見約翰爵士住進他們家後,一定會堅持出錢幫他們整修房子,她已經瞭解到只要他決定要做什麼事,一定奮戰到底,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這樣也好,他出錢幫他們修房子,他們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如同多了兩個孫子,他們視他為復活的爺爺,也算皆大歡喜了,唯獨尼可……希望他會聰明地挑選她不在家的時候再去看他爺爺。
不離開這裡,她一輩子跟一個只要她肉體的男人鬼混有什麼意思呢?男人怎麼能不付出感情就想和女人做愛?這點她恐怕永遠都想不通,而且她保守地以為沒有結婚就偷嘗禁果是一種罪惡,「我現在有了在倫敦工作的經驗,回去以後,應該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瑞迪,我直高興你決定回去。一想到要回家,我的心情就輕鬆起來,不必再忍受倫敦的擁擠和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