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有誰能夠救救她?
她總是笨笨傻傻的,不像他那麼聰明,更不知道如何挽救自己目前的處境,所以,她只好逃。
逃得遠遠的……
她不要再靠近他,她只能用這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來保護初嘗愛戀的心。
她一旦愛上了,就注定輸。
她知道瞿亞任很生氣,但是她不曉得還能怎麼辦。
樊以蓁將臉埋進被窩裡,頰上淚珠沾濕了棉被,不由自主地想起電話中,他氣極敗壞的怒吼聲。
他為什麼要生氣?
樊以蓁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扯唇嘲笑自己。
事實的真相很清楚不是嗎?他應該是被方正陽激怒的。但愛得傻氣的她,仍舊壓不住內心最深的冀望,帶著一絲絲的渴求與猜測,奢望他的怒氣,能有一點點是因為在乎她。
呵呵……
她無奈的乾笑兩聲,淚水再度滑落。
心怎麼會這麼酸?
荒謬的愛戀、奢求與渴望,難堪的情緒在肚子裡慢慢發酵,竟是這麼磨人。
像傻瓜般的自己啊……
第八章
一大早,頂著從未出現在他瞼上的黑眼圈,瞿亞任直接「殺」進樊以蓁的辦公室裡。
這個丫頭,害他氣得一夜無眠!
要不是怕驚擾到雙方父母,擔心兩人的計劃會曝光,他早就殺進她家裡,把她揪出來,狠狠地打她幾下屁股。
這丫頭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掛他的電話就算了,竟然還敢關機?!
他氣沖沖地來到樊以蓁的辦公桌前,看到她正一臉無神,盯著桌上「鑫明」的文件發呆。
瞿亞任一看到這兩字,馬上皺起眉頭,知道理智正在慢慢流失。
明知道她手中有「鑫明」的文件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兩人剛出差回來,以蓁一定得準備文件,向主管報備這幾天的成果,但他還是覺得憤怒。
「樊以蓁。」他淡淡的開口。
聽到在腦海裡響了一整晚的熟悉嗓音,樊以蓁倒抽一口氣,轉過頭來瞪著他,明亮的雙眸睜得大大的,她看來十分訝異,卻更加地甜美無辜。
樊以蓁隨即低頭看表,現在下過才八點,他一向都十點左右出現在辦公室裡,今天是怎麼回事?她的腦袋壞了,難不成她的表也壞了?
「你掛我的電話!」這句話是肯定句,還是一個很嚴重的控訴。「你讓我一個晚上睡不好。」對於她,他總是很老實,說話更是從來不隱諱。
聞言,樊以蓁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俊臉帶有一絲明顯的埋怨。
他的表情看來有點委屈……
瞿亞任的視線讓樊以蓁一時傻了眼,過了好幾秒才曉得要避開。她匆匆地垂下臉,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雙眼裡的灼熱目光,已經讓她不安。
是真的嗎?他完美的臉龐上複雜的表情,讓她愈來愈迷惑,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驚慌與下解。
他的眼神一黯,看來很嚇人。
「沒談過戀愛,也不需要這麼魂下守舍,你從廣州回來之後,就整個人不對勁。」他冷笑,表情陰沉,把她的不正常與方正陽聯想在一起。
這個結論沒讓瞿亞任覺得舒服,他變得更加憤怒。
「拜託,你在說什麼?」樊以蓁被他看得不自在,硬著頭皮故作兇惡地回問。
她或許不敢承認對他的感覺,但方正陽跟她的情緒有什麼關係?
瞿亞任沒有說話,緩慢地越過辦公桌來到她身邊,深邃的墨眸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看得女人心慌意亂。
他的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似是憤怒、又像矛盾,看得樊以蓁毫無頭緒,但是一瞬之間,他眼裡的情緒消失,變得冷漠而平靜,速度之快,讓她不禁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像是經過好幾世紀似的,瞿亞任終於收回視線,迅速轉身坐在椅子上,隔著一張桌子瞪著她。
「算了,你想跟方正陽談戀愛,就去談吧!」瞿亞任沒有任何動作,突然地冒出這句話。
他的視線像兩團火,讓她坐立不安,但他話裡的語氣,卻讓她的心都涼了。
「什麼意思?」樊以蓁試探性的問,回想在廣州時,他無時無刻都在說方正陽的壞話,巴不得方正陽消失,現在卻說這種話?
「意思就是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我不管了。」男人低沉的聲音聽來沒有任何情緒,冷靜得一如他平常的個性,像面對一般的客戶那樣冷漠。
一瞬間,樊以蓁的心口承受著某種說不出的疼痛。
他在乎的眼神令她迷亂,但是他冷漠的口氣,卻也讓她心疼。
「我只是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不成文的約定,在你跟那個姓方的有發展之前,能繼續扮演原來的角色,好讓我有時間找尋下一個替代你的人。」瞿亞任全身緊蹦,銳利的目光看向她,將所有的情緒壓在最底層。
樊以蓁不安的絞著手,頭垂得很低,心裡志忑不已,彷彿胃中突然冒出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只是—一個隨時能被取代的人?
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氧氣無法成功的送入她胸口,她覺得好難受。
溫暖的大掌,輕輕將她垂在桌上的長髮,溫柔地勾在她的耳後。
樊以蓁像是被催眠似地,揚眸迎向他仍舊複雜的俊臉。
「就算是幫幫忙,可以嗎?」瞿亞任低聲詢問,語氣恢復他以往的輕柔,眸光也變得深邃。
樊以蓁的眼眶熱熱的,她用力眨了幾下眼,不願讓淚水流出來。
怎麼辦?她還是拒絕不了他。
他男人味的瞼上寫滿了溫柔,奇異得讓人想沉淪。
可他的溫柔是虛假的,是沒有心的啊!他故意扮來誘惑她的,雖然很誘人,但她必須拒絕。
但該死的,她就是沒辦法推拒。
無處可逃,樊以蓁無法避開他灼熱的請求視線,只能怔怔點頭,再一次被他迷惑……
「瞿律師,我正巧要找你。」老闆正好見到兩人,便招了招手,叫他們進辦公室,討論這次的協商細節。
經過半個小時,跟老闆報告完廣州之行的成果後,他和她便退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