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是要錢,你如果覺得下划算,歡迎你換人……」樊以蓁淡淡的說,垂眸不再看他的眼睛,因為那眼神太傷人,看了數人難過。
「我給。」瞿亞任斬釘截鐵的開口。他要留下她,就算花上一大筆錢,他也要挽回這一切。
「一個月五萬,遠遠超過於你上班的薪水,你可以維持原有的工作,這樣可以了吧?」瞿亞任氣沖沖的瞪著她。
樊以蓁怔楞的望著他,直到胸口傳來痛意。
好疼!
原來,被人傷害的感覺是這般難受,她就算呼吸都能感覺到苦意。
「五萬元還嫌少嗎?」瞿亞任見她遲遲沒有回應,更火大到失去理智。
她堅持要走?一定要走嗎?他心裡很慌,一種把握不住的感覺,第一次在他心口流竄著,她不再是他能掌握的,這感覺讓他無法接受,
急躁、焦慮湧上心頭,不知該如何反應的瞿亞任,只能出言反擊。
「不、不少。」樊以蓁艱難的出聲。
她不是不知好歹,只是想保護自己,因為沒有人能告訴她,這樣的戲能上演多久,一個禮拜、還是一年?
「如果你一定要繼續這樣下去,要是我認真了,怎麼辦?」她望著他,再次問出同樣的問題。
這一次,瞿亞任沒再開玩笑,而是憤恨地給了答案。
「認真了,我相你就劃下句點,我不是會認真的人,也沒打算真結婚,我們之間沒有這種問題,就是結束兩個字而已!」他的聲音狂妄且冷情。
樊以蓁頓了頓,停擺的腦子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吸收他的話。
這時,她才終於死了心。
這些日子,他果然只是在做戲。
那些讓她卸下心防的舉動,果真都是假的。
你……從沒把我放在心上嗎?
這一句話,樊以蓁怎麼也問不出口,只能咬著唇,直到鮮血滲在唇上,也滴在她的心上。
她的眼前迷迷濛濛,耳邊傳來的,是他冷漠的聲音—
結束!
他是這樣冷靜、單純而直接的給了答案,那她還能說什麼呢?都已經陷下去,無論如何是來不及了,滅頂,不過是遲早的事,她還要掙扎什麼?
「樊以蓁!」瞿亞任來到她的身邊,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他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好……」她聽到自己虛浮的聲音,在兩人之間飄著。「一個月五萬,就這樣決定吧!」如果能將兩人的關係定位成聘雇,那她至少能清醒一點,不會試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自己。
她願意留下來了,為了五萬,她願意留下來了。瞿亞任像是被莫名地打了一舉,胸口窒悶難受。
他冷冷的撇唇,原來他這個黃金單身漢的魅力,竟比不過那區區五萬元?!
瞿亞任想笑,卻揚不開嘴角的弧度,她的答案讓他安心,卻沒讓他覺得舒服,只要一想到她不是因為他而留下,他就覺得心裡非常不舒坦。
他討厭這樣的氣氛,兩人明明靠得近,心卻隔得好遠……
*** *** ***
協商持續進行著,方正陽每天從大陸打電話到樊以蓁的公司,說是為了公事,實則與她東扯西聊。
樊以蓁不擅於拒絕別人,總是輕易被說服,這一點,從她試圖自瞿亞任的身邊離開,卻怎麼也走不開便能清楚地看出來。
方正陽自信滿滿的認為,他遲早能追到這一位美麗佳人。
「方先生,有關賠償的金額,你們那邊已經同意了嗎?」樊以蓁努力將他天南地北的亂扯,拉回早該談論的重點。
「還在開會討論。」方正陽的回答十分公式化。
樊以蓁歎出一口長氣,討論了這麼久,還是沒一個正式的答案,真是折磨人。
「好,那我們等答案出來之後再說吧!」她倍覺無力,更沒有心情繼續討論下去,反而認真的想著,等這件事結束之後,真的要換另一個工作了。
「以蓁,你別生氣了,我會催他們的,再過幾天就會有消息。」方正陽聽出她的不耐,趕忙給一個較為明確的答案,深怕佳人不悅。
「好。」樊以蓁虛應一聲,同時察覺到身後某個銳利的視線,她一回眸,就看見了瞿亞任。
她努力裝出愉快的表情,畢竟他是她目前的假情人。
「那就先這樣,賠償那邊就請你多幫忙了。」樊以蓁簡單的將對話結束,隨即掛上電話。
瞿亞任原有的好心情,全被這一通電話破壞,他知道來電的人,除了方正陽外不會有別人。
他最討厭有人覬覦他的東西,只是……樊以蓁算是他的嗎?
她的答案鐵定是否定的。
該死!他討厭知道這倡答案。
「待會兒一起吃飯。」他直接傾身,將手錶放到她的面前。「都十二點多了,你還在上班?」
樊以蓁無奈的聳聳肩,還不是長舌男不想掛電話,她也沒辦法。
「你最近沒接到新案子嗎?怎麼這麼閒?」樊以蓁收拾著桌上的物品,一邊好奇的問道。
這兩個禮拜來,他幾乎每天中午都會出現在辦公室裡,找她一起吃飯,接她一起下班,要不是他拿來的五萬元還收在抽屜裡,她一定又會被他的行徑迷惑。
是的,她收下了那五萬元,只是為了提醒自己,她不該心有妄想。
瞿亞任清了清喉嚨,臉上閃過可疑的詭紅。
「是啊,這陣子比較閒。」他隨便點了頭交代。
天知道,他這幾天忙到頭昏腦脹,把公事帶回家,工作到三更半夜,就因為他想見她—中午見她,晚上見她,就連吃完了晚飯,都還捨不得回家。
他猜想,他只是覺得她的態度不夠認真,所以才會積極出現,想讓她更投入一點。
「我今天下去吃飯,我買了飯團,下午有幾個貨櫃要出,很多事還沒忙完,還要打一堆出貨單。」樊以蓁拿出另一疊資料平擺在桌上,幾句話交代完她的職務,低著頭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