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非使出撒手鑭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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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沒有半點光線,偌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窗簾層層疊疊掩住,關上門後,她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把東西放在桌上就好,我會處理的。」
任吉弟的聲音傳來,那麼冷、那麼遙遠,好似陌生人,而不是她已經相識相處了四年的年輕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打從去年他去了一趟北京之後,一切就開始不一樣了。原本還算活潑開朗的年輕人經常性的陷入沉思,悠遠的眼光經常遙望著不知名時空中的某一點;從幾個月前開始,他的情況更是變本加厲,甚至連公司也不大出現了。如果這問公司不是由他一手所創辦的,現在大概早就被炒魷魚了吧。
原本有著太好前途的任吉弟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消沉?她真不敢相信那樣霸氣十足的男人會突然——
「怎麼了?」
黑暗中挾M亮起的星光讓她愣住了。那是人的目光嗎?那樣冷、那樣明亮,彷彿漆黑的夜空裡突然出現的星光,帶著銀色光芒的眸讓她的心跳猛然加快。
腳步聲響起,而她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黑暗,她看到吉弟修長的身影來到她跟前,他低頭俯視著她,唇角淡薄地噙著一抹笑。
「你為什麼臉紅?」
「啊?咦!」
被他的眼光所震懾,旻月人手上的東西險些掉到地上,幸好任吉弟穩穩地托住了托盤。她眨眨眼,連忙轉頭摸摸自己火熱的臉,她的心跳好快啊!剛剛那一瞬間的目光接觸……那令人心蕩神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你房間裡的空氣太差了,我幫你——」
「不准拉開窗簾。」
「可是——」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面對著沉重的窗簾,她感覺到自己的背脊傳來一陣陣冷冽寒意……那是任吉弟的眼光,幾乎可以被形容為「非人」的眼光。
她從來沒見過那麼「妖魅」的目光,那雙墨瞳隱隱含著某種難以理解又無法抗拒的魔幻力量,只是這樣看著他,她已經覺得透不過氣來,只一眼,已經教人忍不住想深深跌落。
過去的吉弟不是這樣的;他雖然英俊挺拔,但沒有這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眸子。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旻月人的手再也無法動彈,儘管她真的很想用力拉開窗簾,好好看清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吉弟語氣裡那種寒涼的氣息卻讓她下由自主地停下動作。
「你可以走了。」
「不……」她努力抵抗自己想要遵命的衝動。不知道為什麼,她真的很想很想低下頭立刻逃離這間屋子。
「……你真的很愛違抗我的命令。」任吉弟歎息一聲。
某種壓力突然減輕了,她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在窗簾前跪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會突然覺得腿軟,但她的眼眶泛紅,突如其來的淚水跟喘息都教她手足無措。她是怎麼了?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非要見我不可?」
「我……我們、同事們,大家……都很想見你。」月人努力吸著鼻子,眼淚還是不斷往下掉,連手腳都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老天!她一定是生病了。
「公司運作得很好,沒有我,你們一樣可以繼續研究。」
「可是一家公司不能老是沒有老闆啊。最近研發部門有一些新的發現,他們很想讓你親眼看看,尤其是關於『靈魂的重量』這一部分,他們說已經有所突。」
「是嗎……靈魂的重量……一個人的靈魂到底有多重呢?」任吉弟喃喃自語似地說著,他的聲音從房間裡的四面八方傳來,幾乎像是回音。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從房間的四個角落說話?
「那是你之前很重視的研究下是嗎?搞清楚靈魂到底有沒有重量。如果有的話是多重呢?複製生物的靈魂跟真正的靈魂又有什麼兩樣?這些都是你當初迫切想知道的問題,現在研究小組終於有了突破了,難道你不想親眼看看我們的成果嗎?」她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話,以掩飾內心的恐懼。
「也許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突然,任吉弟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靠近,彷彿就在她耳邊低喃似的,那種奇特的親密感讓她背上的寒毛直豎。
「你怕我?」他輕笑著問,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他似乎恢復成以前的任吉弟,但也僅止於那短短的瞬間。
「不、不怕。」旻月人微微抿起唇,這種被戲弄的感覺並不舒服,幾乎讓她有些生氣。
「真的不怕?」忽然,她可以感覺自己背後正貼著一個溫熱的軀體,她驚喘一聲,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
他俯視著她,那雙帶著邪氣的笑眼深深地凝視著她。
被那樣的眼光看進心底深處,她感覺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像是在大野狼爪下的小白兔,她競只能瑟瑟發抖,毫無抵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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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這樣不公平啦!」孟可在木樁上不斷氣喘吁吁地跳來跳去,俏臉脹得通紅。
「什麼叫不公平啊?你自己說要練輕功的,我正在教你啊。」孟老仙笑嘻嘻地,手上的「石塊暗器」完全沒停過。
「哇!這樣很危險耶!」
孟可低頭堪堪閃過一片巴掌大的石片,咻地一聲,石片從她的頭頂掠過。要是被石片尖銳的碎片K中,一定會痛得要死。
「動作快一點。你怎麼慢得跟烏龜一樣?」孟老仙搖搖頭,手中連續發出兩片石片。
「哇!」孟可大叫一聲,扭身接住其中一片,然後用腿踢飛另外一片。
「嗯,這還像話一點,不過還是太慢了。你今年不是想再去跟大陸的冠軍挑戰一次?以你這種進度,我看這次連前三名都大有問題喔。」
「吼!」
孟可氣得跳腳。她已經在木樁上連續跳了一個多小時了,只覺得腿已經酸得快斷掉,反應也開始變得遲鈍,在這種大太陽底下連續跳一個小時誰不會累啊?可惜爺爺還是不放過她,手上的動作只有越來越快,絲毫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