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結束這纏綿的吻,木子宸氣喘吁吁地道:「你有了我,可真的不可以再有別人,否則……」
「否則如何?」石泱漭自她的唇,吻上她的香腮,再落下她的香頸,咬嚙著她的香肩。
「我……」
木子宸眼醉神馳,星眸瀲灩,朱唇微開,正當要說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腳步聲,隨後傳來侍從的聲音——
「大人,屬下該死,沒能將伯晉擒回!」
石泱漭聞言隨即起身,滿腹的慾火霎時消失無影。他打開了門,見著跪在外頭,不敢起身的侍從。
「為何沒有將他擒回?」石泱漭的拳頭握得死緊,手背上青筋宛如小蛇吐信般地顫動著。
「他……」其中一名侍從應了口,仰首望著石泱漭。「他翻進宮內,我等無法跟進,遂……」
這侍從之中,武功最好的非伯晉莫屬,其他人想跟上他的腳步,實則為難……真是失策,他該自個兒出馬才是,否則,豈會落得這個下場?
再說什麼都來不及了,現下最重要的是——
他轉過身,走回一頭霧水的木子宸身邊。「咱們到嬤嬤那裡走一趟。」
「現下?」這麼急嗎?
「事不宜遲!」
伯晉既然已經進入宮內,那麼,這便表示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節省時間,先將後路找好才是!
第九章
一陣疾馳飛步,木子宸要石泱漭先在廳裡等著,獨自來到了嬤嬤的帳外,輕輕柔柔地喚著她:
「嬤嬤……」
「宸兒?」老嬤嬤迷迷糊糊中低喚著。
「是宸兒,嬤嬤,宸兒和大人有事要問嬤嬤。」木子宸掀起帳簾,緩緩地將嬤嬤扶起。
「什麼事?」老嬤嬤坐起身子,雙眼有神的注視著木子宸。
「這事兒……子宸也不太清楚,不如請嬤嬤到廳裡,再好好地談一談。」木子宸據實以報。
方纔一陣混亂,她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泱漭說了,待會兒,她便會知道一切。
「是嗎?」老嬤嬤虛應著。
她健朗的坐起身,雙眸熠熠生光,心中已是明瞭。
☆ ☆ ☆
「敢問大人有何指示?」老嬤嬤自房內不疾不徐地走入廳內,而木子宸則在她的身側。
「晚輩不敢,只是有一事,想請教嬤嬤。」石泱漭一見到她,連忙起身,拋去以往的官調。
「什麼事?」
木子宸攙著嬤嬤坐到一旁的紅木椅上,旋即遞上一杯熱茶。
「這……」石泱漭看了一眼木子宸,便正色地道:「晚輩想向嬤嬤請教宸兒的身世。」
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誤,現下,唯一知道宸兒的身世的人也只有她了。想要救宸兒、想自救,就必得先查個清楚。「我的身世?」唉,她不是同他說過了嗎,他為何還要再同嬤嬤問過一次?莫非是不相信她的話?
「為何要問宸兒的身世?」老嬤嬤的雙眸一亮,眼中淨是防備。
「因為……事關重大,晚輩不得不問!」石泱漭觀察入微,心中立即一片豁然;他知道了!
「怎麼個茲事體大?」老嬤嬤緩緩地合上眼,心裡頭明白他所要說的是什麼,知道事情已不容她再掩飾下去了。
「晚輩懷疑……宸兒是當今的李宸公主!」天,他多希望她能夠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想錯了,她其實不是個公主,她只是一個因為戰亂而淪澆街頭的小乞兒罷了!
「是……又如何,不是如何?」像是在吊他的胃口,她偏不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這……她若是公主,晚輩便有其他定奪,可她若不是公主,晚輩想……娶宸兒為妻。」是的,這是他自始至終,不曾改過的希望。
「你府裡可有妻小?」老嬤嬤驀地一問,任誰也猜不出她心裡想著什麼。
「沒有。」石泱漭臉色一變,卻又不得不回答。
「瞧你已過而立,為何尚未娶親?」嬤嬤可是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了;這是她所能為宸兒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她人已經給了他,她此生已是他的人了,她必須先搞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她才能放心的將宸兒交給他。
不管她的身世如何,一個女人一生的執著,不就是為了覓得一位如意郎君?儘管她的身份是貴為公主或卑如乞兒。
「這……晚輩待嬤嬤說出宸兒的身世後,必當給嬤嬤一個交代。」這段傷心的往事,他得待一切理清後,他才能開得了口。
老嬤嬤注視著他好半晌,才驀地道:「宸兒確實……是當今聖上的ど女,李宸公主。」
像是平地響起一聲悶雷,狠狠地打在石泱漭的心坎上。「有何憑藉?」他還不太願意相信,若她真是公主……若真是公主……
「老身原是當年伴靳淑妃進宮的奶娘,當年,聖上聽信一位無道術士的讒言,欲殺害初生的雙生公主,於是靳淑妃便命老身帶著雙生公主出宮,以躲避聖上無情的追殺。
原本,老身和雙生公主在宮外待得極好,可遇上外敵入侵、山賊流竄,老身不得不棄家產,帶著雙生公主往京城走,且命她倆必得著男裝,以躲避宮內禁衛軍的追殺。」
老嬤嬤說到傷心處,不禁淚滿面,而一旁的木子宸——也就是公主李宸更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的身世,她和姐姐不知道問過幾百次,嬤嬤總是說她和姐姐是她在城外撿來的;難道這一切,全都是嬤嬤誆她的?
老嬤嬤擦乾淚,又繼續道:「這些年來,老身的身子堪不住這勞途跋涉,便病倒了,想不到竟因此害得公主為了老身外出行乞,更害得李宓公主下落不明……老身真罪該萬死!」
「嬤嬤……」李宸偎在老嬤嬤的身旁,輕聲喚著。
「我當真是公主,皇上當真是我爹?」李宸偎在嬤嬤身旁問,瞧嬤嬤默默地點點頭,李宸簡直是欲哭無淚。
「我怎會有這樣的爹,如此殘酷無情!如此荒虐無道!」李宸忿忿地喊。「我的爹是當今皇上,我卻是個流落街頭、四處行乞的乞兒?當他在宮內吃好的、喝好的、用好的,我卻得在街頭吃餿食、喝餿水,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他可真是個好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