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望著她的睡臉,他喃喃輕聲問道。
飄散在黑夜裡的聲音似乎驚擾了原本熟睡的人。白慕琪動了動身子,小臉更加埋進他頸項問,她溫暖的呼吸烘得他渾身發燙。
忽然之問,他聽見一個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
「喜歡……你……」
沈艾藍一怔,這傢伙說──喜歡你?他沒聽錯吧?
「白慕琪!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用顫抖的手搖晃她,想從她口中再聽一次。
可是無論他怎麼叫喚、怎麼拍打她的臉,她不醒就是不醒,當下沉艾藍有種想把她打醒的衝動。
該死,她是對誰說?
難道這一次,他心裡又要繼續懸掛著這個疑問嗎?
他可不想再等一個三年!
*** *** ***
隔日,午後的咖啡館,一對男女坐在靠窗的位置,是伍雄和白慕琪。
「昨天真不好意思,害你喝醉了。」伍雄抓抓頭,赧然道歉。
「別這麼說。」白慕琪連忙揮手。「是我見到你們太開心了,忍不住多喝了幾杯。」等她酒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一時間還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只感到頭痛欲裂,直到爸爸下班回來,才說是一個姓沈的高中同學送她回家的。
想起自己喝醉的模樣竟然被沈艾藍看到,她就恨不得再次消失在他面前。她……應該沒有吐、或者亂說些什麼話吧?
「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在你打工的便利商店裡撿到電影票,本來要去看,後來沒看成……」伍雄眼神矇矓地回憶當年。
那時候,他花了好多時間才鼓起勇氣邀約,卻被艾爺給破壞了,這一次能再見到她,他再也不願浪費時間,所以他瞞著艾爺私下約她見面,想表達……咳咳……他的心意,他願意和艾爺公平競爭。
「記得啊!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三年一眨眼就過了。」白慕琪看著杯子裡的冰塊,不禁感觸良多。
「慕琪……」伍雄脹紅了臉。「我、我可以、可以這樣叫、叫你嗎?」他緊張的結巴。
「可以啊。」看他整張臉脹得通紅,白慕琪忍不住笑了。「總比叫我佛羅多或金靂好,我還是喜歡你們叫我白慕琪。」
「那個、我、我──」
就在伍雄要開口表白的當頭,白慕琪包包裡的手機卻突然震天價響,她連忙翻找包包裡的手機,也打斷了伍雄的真情告白。
「喂──」她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不忘給伍雄抱歉的一眼。
伍雄苦笑著以手勢表示無所謂,轉過臉,眼淚差點沒和著冷汗流下來。他起身,決定去洗手問洗把臉,順便擦擦冷汗,鎮定一下心情。
「白金靂!你在哪裡?」電話彼端劈頭就是粗魯暴躁的嗓音。
「我?我在喝東西啊。」被他一吼,白慕琪趕緊報出自己的行蹤。她也不知道自己幹麼那麼聽話,可能是他的氣勢太嚇人了吧!
「在哪裡啊?」他不耐煩地追問。
「在……」白慕琪說出地點後,電話馬上被掛斷,掛得她莫名其妙。
沈艾藍又怎麼了?才說他變成熟了,結果還不是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大吼大叫發脾氣。
白慕琪無奈一笑。
不過……她倒是很懷念這樣的他啊!
第八章
這女人還真會跑耶,昨天送她回到家,她早已醉得像一攤泥,就連把她丟上床,她也沒反應,繼續睡她的,還會打呼咧……
反觀他呢?因為她那句含糊不清、不知道在對誰表明心意的告白,害他一整晚翻來覆去都睡不好,猜想她究竟是對誰說的?
是他嗎?或是伍雄?
還是另有其他人?
腦中充斥著太多太多的疑問,擾得他心煩意亂,越猜測心情越低落,身心備受煎熬,根本無法入睡。
一整晚輾轉反側,直到清晨的曙光乍現,也許是累了,他才閉上眼睛睡沉了。
夢中,她和他相識相處的那段時光又倒帶了一遍,時而快樂、時而難受,不斷交錯著,直到他發現她不見了,才猛然驚醒。
原本以為以她喝醉的程度,不睡到下午是起不了床,就算起得來,也勢必因宿醉而頭痛。他好心提著家裡祖傳的解酒茶興沖沖地來找她,可門鈴按了半天,m快燒壞了,還是沒有人應門,害他心急如焚直跳腳。
她是睡死還是怎樣?怎麼都沒反應?還是──
她又突然不見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沈艾藍渾身一顫,瞬間心頭湧現從沒有過的驚慌,像是有一隻隻小蟲子不斷往他心上啃咬,教他坐立不安。
要破門而入嗎?還是請大樓管理員找房東來開門?還是,還是報警?他慌得失了主張。
不、不行,冷靜,一定要冷靜下來,他得好好想想,冷靜地好好想想才行……
沈艾藍深吸了幾口氣平定紊亂情緒。
也許……她出門了?
他眉頭一鬆,趕緊拿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直到聽見她安然無恙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他高高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看來她不僅沒宿醉,還好得很,害他這麼擔心!
來到白慕琪所說的地點,是一家乾淨明亮的複合式餐廳。
沈艾藍一進門,就看到座位正對門口的白慕琪,他好心情地一笑,走到她對面的空位不請自坐。
「你精神不錯嘛!」像現在這樣,隨時都能見到她多好,連作夢都會笑。
白慕琪有一絲驚訝。「你──怎麼這麼快?」掛掉電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找來了,效率真好。
「你家不是在附近而已?」
「我家?」她瞠大眼。「你去我家?」
「對──對啊,我去找你。」沈艾藍撇了撇唇,視線左右游移著。
「找我?」她狐疑地問:「有事嗎?」
「沒事不能找你嗎?」短短幾秒鐘時間,原本的笑臉馬上翻臉。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真愛生氣。白慕琪在心裡偷偷扮鬼臉。
「喏。」沈艾藍把小容量的保溫瓶推到她面前,吩咐道:「喝掉。」
「這是什麼?」
「我們家祖傳秘方的解酒茶,一杯見效。」他得意洋洋地笑。
白慕琪沒心情欣賞他臉上洋溢著的開懷笑容,反而緊張地問:「昨晚……昨晚我沒發酒瘋吧?我第一次喝得這麼醉,早知道就收斂一點……」希望她沒在他面前糗態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