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密報,狙殺潘瑟的賞金至今還沒個殺手膽敢點頭接下,於是便洗脫了孟夏嫌疑,只是她也沒因此獲得四處遛達的自由。燒是已退,不過醫生交代她最好多休息個幾天再說。
所以說,她還是只能坐在房門緊閉的房間內,差別只在於她雙手雙腳沒被縛著,然後也能吃得飽飽睡得香香,可是喔——
潘瑟卻一直沒再來看她。
打從昨兒個下午他離開,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她房間除了送餐點送換洗衣服的傭人之外,再也沒其它人出現,讓孟夏悶得發慌。她甚至無聊到想跟門外的守衛們隔著門板聊天,不過就像拿石頭丟進很深的谷底一樣,不管她怎麼哄怎麼說,外頭硬是一點回音也沒有。
她無聊到快爆炸了——
孟夏在床上滾來翻去,對她這種愛說話的過動兒而言,要她傻傻待著啥都不做,可是件非常要命的事。房間裡是有電視,可是孟夏本來就對看電視沒啥熱誠
「喂,外面的——」她第N次對著門板說話。「有沒有人可以幫我去問問你們堂主,我到底還得坐在這房間多久啊?」
不出意料,門外仍舊一片靜謐。
「天吶!」孟夏抓起枕頭朝臉上一蓋,嘴裡一邊嘟嚷:「我想出去,我想跟尼可拉斯在一起,不然也把它帶過來讓我看一看嘛,我快無聊死了。」
然而其中最讓她覺得失望的是,她最想看見的那個人,始終沒再出現。
潘瑟應該不會忘了她吧!
孟夏猛地翻身坐起,潘瑟削給她的木叉還擺在床頭櫃上,她拿起將之放在手心把玩,想起他先前削木叉給她的表情,孟夏一張臉突然染上羞意,心裡有個聲音這麼罵道
老天,你在發什麼花癡啊?不過就削了枝棒子給你罷了,幹麼爽得跟中了樂透一樣。
「當然爽啊!」孟夏嘟嘟嚷嚷地駁斥。「這可是我一見鍾情的對象送我的第一個禮物啊……」
好啦!笑她是花癡她也沒話說,可是打從鏡頭裡望見潘瑟,他那如刀般雕琢出的俊臉,那雙黝黑如寒冰的眼瞳,那冷到會嚇死人的神態,就像狂風一下佔領了她的心房。孟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一見鍾情,這從來就不是她願意相信的事。
要是他只有一張臉帥那也就算了,可是噢,跟他相處一晚上之後,她發現他竟然還有那麼多優點啦,害她待在他身邊越久,就越對他著迷。潘瑟不但動作靈敏,運動細胞也好得沒話說,雖然外表冷漠,可是骨子裡卻藏著溫柔——就是那種外冷內熱的差異,教她一顆心忍不住悸動。
唉喲,她不會說啦,可是一想到潘瑟,一想到他那雙眼睛,他那結實如獵豹般優美的姿態,她就忍不住臉紅心跳,渾身熱糟糟。就在孟夏羞得在床上翻來滾去的時候,心裡那聲音又說——
可是他是黑道大哥喔!
孟夏腰一挺。對後,她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她突然坐起身環胸思考。
帥氣逼人的黑道大哥跟一個旅遊網頁編輯——這種組合怎麼想怎麼不對勁。雖說之前看了不少黑道電影,可是卻完全想不出所謂的「大哥」生活,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說,她可以喜歡他嗎?喜歡一個黑道大哥?不不不,應該這麼問,在知道他是黑道大哥的清況下,她還喜歡他嗎?
廢話!要不喜歡她這麼煩惱幹麼?壞就壞在這一點,她喜歡斃了!
孟夏頭朝床上一躺,手指著天花板喃喃抱怨:「後喲,老天爺,你真的很愛捉弄人耶!那麼帥的一個男人,為什麼一定要讓他當黑道大哥啊……」
早在孟夏對著門板喊話前,潘瑟就已經來到她房間的窗戶外頭。潘瑟耳力敏銳,再加上孟夏壓根沒想到門外會有人偷聽,所以她說的一字一句,全都被他聽進耳朵裡。
真是個喜形於色的傢伙!
潘瑟隔著窗聆聽她的喃喃自語,心情也隨著她跟自己的辯駁一起一伏 那是什麼感覺?潘瑟捫心自問。那種記掛著一個人,對某人牽腸掛肚的煩惱……
潘瑟閉上眼睛吐了口氣。
夠了吧你,打從裡頭那傢伙出現,你就一直沒靜下心好好做完一件事……
就連剛才,已經翻開案桌上報表正準備詳閱的他,也因為心裡偶起的衝動,自顧自走來這願望。心裡聲音問道——
你忘記你的職責了嗎?你是蟠龍的持國天,老堂主之所以花大錢栽培你、讓你獨立,目的是要你經營好蟠龍會旗下企業,而不是提拔你讓你去跟女人風花雪月。
這些事他全都知道。
潘瑟緊閉了閉眼,勸自己再回去書房工作,正準備轉身,卻不經意被孟夏瞄見他的身影。
她喜不自勝地跳下床鋪,朝窗日邊撲來。「潘瑟!」她邊奔跑邊大叫,結果一個不小心,撞上半開的窗戶。「哎喲!」
「小心點。」本想直接走人的,可是一發現她有危險,潘瑟遂不顧腦裡的警告急忙探手攙扶。「怎麼搞的,老這麼莽莽撞撞。」
「看到你開心嘛!」孟夏答話,不過看見他仍杵在牆外邊,孟夏伸手拉拉他衣袖,表情可愛地撒著嬌。「拜託你嘛,進來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在這好無聊喔。」
「不會啊,你剛才不是一個人說話說得挺起勁?」
啥?!孟夏瞪大雙眼驚喊:「我剛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看你這麼緊張?難不成說了什麼不能讓我聽見的話?」
「我——哪有!」
「既然沒有,又何必擔心我到底有沒有聽見?」潘瑟示意孟夏退後,隨即伸手一撐,翻過約莫一二O公分高的窗欞。
他那動作之優雅流暢,孟夏一旁看了好生嫉妒。一樣有雙腿,為什麼人家不但可以在傷了腳踝時,仍利落地翻來翻去,反觀她卻老是跌來摔去,活像腳底長了滾輪似的!
「你想跟我說什麼?」他找了一 把椅子坐下。
「那個——就是啊,我病已經好了差不多了,我到底還要在這待多久,你才止目放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