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突然綻出笑臉。「真不愧是我們蟠龍的『持國天』,我一點你就明。我昨晚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想出兩個辦法……一是你馬上跟她劃清界線,畢竟她不是我們蟠龍的人;二是要她入我們蟠龍會,接受人會的試煉。」
一聽,潘瑟驀地瞪大雙眼。「開什麼玩笑,你要孟夏接受人會試煉?!」
那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的考驗,在蟠龍會,也只有在遴選副手或接班人時,才會大費周章搞這種東西。孟夏不過是個啥都不會的平凡女子,全身上下加衣服秤秤可能還不到45公斤重。要她這麼一個小傢伙,去接受連他也快受不了的嚴酷考驗,根本就是要她的命。
「不要也行啊,那你現在就打電話跟孟夏姑娘她說,莎喲娜啦——」帝釋揮揮手做了一個「掰掰」的動作。
「不!」潘瑟怒喝。「平常你說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就唯獨這兩個不行!」
潘瑟個性向來不動如山,認識他二十幾年,從來沒看過他為哪件事擔心過,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為了孟夏這小丫頭驚慌失措成這樣。
聆聽到潘瑟心聲的帝釋忍不住偷笑。天吶,這 真的是太好玩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帝釋裝出一副苦惱模樣。「想來想去,現在似乎只剩下唯一一個辦法可行。」
「什麼方法?」潘瑟瞇細眼瞳。
「你去幫她接受試煉,」帝釋咧咧嘴。「但是在你接受試煉這一個月裡,你不得跟她見面,也不可以告訴她裡由,只要她熬得過這一整個月,然後對你的感情仍舊不變,我就願意承認她是我們蟠龍的一份子。」
潘瑟瞪大雙眼。他終於明白帝釋說那麼一堆話的原因——
「你是為了考驗我跟孟夏的感情?」潘瑟嘶聲低問。
「這麼說也對啦。好歹我也是蟠龍的頭兒,總是得為手下他們著想。我可不想把我蟠龍眾弟兄們的性命,浪費在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抽手離開的女人身上當然,我很民主,你也可以選擇其它兩種方式,省得麻煩!」
「你根本就是在說廢話。」潘瑟沈聲一喝。「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為了這種事跟孟夏分手,或者讓她投身試煉!」
「我說潘瑟啊—這麼容易生氣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潘瑟臉色陰沈地怒視帝釋,後者不介意地搖頭回笑。
「好好好,我不煩你。反正安排試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準備妥當。在我通知你前往試煉場這段時間,你就跟你的孟夏姑娘把握機會,好好享受兩人世界……」
目地已達到,就該功成身退。帝釋一邊說話,一邊朝書房門移動。臨出門時,他還特別轉身提醒潘瑟:「記得,不要讓我發現你跟她洩漏我們兩個所做的約定……」
話還沒說完,帝釋眼角瞄見有個東西正朝他飛來,他趕忙朝後一退,利落地關 起門板,門後隨即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轟然聲響。
哎喲喂啊!帝釋裝模作樣地拍著胸膛。好在他閃得快,不然被那玻璃紙鎮K到,嘖嘖,那可不是一字「疼」足以形容的。
而門裡的潘瑟,則是憤懣不平地對著滿地玻璃碎屑,粗沈地喘息著。
*** *** ***
孟夏回復上班的第一天,在無風無浪也無雨的安全狀態中度過。傍晚五點半,她乖乖地打電話通知潘瑟,六點鐘打完卡她就馬上回去。
約莫六點二十分,一輛白色小SOLIO開在灰色廂形車前,暢快愜意地駛進藏在陽明山山麓的五方會所。
「我回來了。」
車子一被潘瑟手下接手,孟夏便拎著包包與相機衝進「東」屋。剛閱完桌案上資料的潘瑟甫抬起頭,孟夏一陣風似地填進潘瑟腿上。
「還是你懷裡最舒服!嗯,怎麼啦?你怎麼表情怪怪?」
孟夏傾頭細瞧潘瑟神情,他眉眼中藏著緊繃,好似有什麼事情惹他不高興了。潘瑟搖搖頭。
「是工作累了嗎?啊!還是我太重了?不然我下來好了……」說罷孟夏便想離開潘瑟腿上,但潘瑟掐緊手勁將她抱得更緊。
「我不習慣台北,想到外頭走走 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要要要!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要跟。」孟夏孩子氣地舉起手來。「我穿這樣可以嗎?還是要多準備點什麼?」
潘瑟瞧瞧她。「多帶件外套出門就好。」
十分鐘後,潘瑟開著黑色Range Rover離開五方會所。不是假日,七點過後的山路上只見零星幾輛車經過。潘瑟車速不快也不慢,約莫三十分鐘,龐然大車停在一片柳杉林前。
從這兒進去就是陽明山國家公園裡很有名的冷水坑溫泉,眼前這片柳杉林,則是國家公園的造林苗圃,每株都長得超過兩層樓高的柳杉木,在昏黃夕陽的照射下,顯得幽暗,清雅。
「外套穿上。」下車前潘瑟不忘叮嚀。
孟夏乖乖套上米色鋪棉外套,在潘瑟幫忙下跳下Range Rover大車。
「我很喜歡這裡。」潘瑟持著一盞油燈,一手拉著孟夏朝柳杉深處走去。這兒與他所喜歡的台東森林有著一絲相像——同樣都是挺拔昂揚的針葉林木。
孟夏手上拎著傭人為他們準備的餐點食籃,一邊小心翼翼尾隨。
在頭頂上月光的照耀下,葉子全枯落的柳杉越發顯得挺拔,甚至還隱隱帶著銀光。放眼望去,彷彿置身日本北海道,有一股特殊的異國風情。孟夏貪看,一下沒留心腳步,差點沒跌個五體投地。
「哎喲——」孟夏驚叫。
「小心!」潘瑟一個利落轉身,隨即將她身體穩穩抱在懷裡。
仰頭看著潘瑟緊張的神情,孟夏一張臉笑得好甜。
「連牽著你走路你都還會跌倒……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不就跌到鼻子都掉了?」一邊挽著孟夏往前走,潘瑟一邊注意前方路況,嘴裡一邊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