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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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是因為他們太相似了,而她又太思念了,遂將他錯認。

  「休息吧,無論如何,總得等到天亮才能離開這裡。」他的大手輕輕地將她帶進懷裡,汲取她迷人的香氣。

  甫帶她回天險闕時,他是打算遠離她,是打算讓她恨著他的;要不然便是將她囚在天險闕里,當他想念她時,只有遠遠地睇她一眼便以足夠。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愈來愈克制不了騷動的想望,才會邀她到大廳表演,孰知無心之過竟會演變成非將她遣出天險闕不可的結果。

  這夢寐以求的身軀,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源泉,他是多望希冀可以與她共度白頭,但待明天,他會將她徹底地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否則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了;他怕會背叛了黑焰門,帶著她雙宿雙飛;他怕會因為她而忘了家仇血恨,只惦記著兒女私情……

  * * *

  「暗虛,你覺得怎麼樣?」

  他的耳畔傳來赫連煖煖焦急擔憂的聲音,小手還不斷地在他的身上東觸西碰地拉回他的神智。

  該死,他不是說過了,別隨便碰觸他的嗎?

  暗虛蹙緊眉頭,才要睜開眼,卻發覺雙眼像是著火般的灼痛,而身體更像是被撞擊過了一般,痛得他只能暗自咬牙,狼狽地喘息著。這是怎麼回事?

  「你的身子好燙,你是不是發燒了?」赫連煖煖瞧著他,玉白的小手在他的額上擱了又放、放了又擱,只知道他身上的熱度高得嚇人,卻又無計可施。

  才剛天亮,她已到附近探了一下路,卻發覺這兒是谷底,要回到山道上則必須攀上崖壁。看那陡峻的山壁,她知曉自己是爬不上去的,而他又受了傷,這下子該怎麼好?

  暗虛咬著牙根,倏地坐起,只覺得全身沉重有如千斤。「我沒事,只是背後的傷口又撕裂了。」八成是摔落谷底的時候,又扯傷了原本的傷口,造成傷口發炎,才會引起高燒。

  「可是你……」看著他過分紅艷的俊臉,她不禁又將玉白的柔荑撫上他的額。

  他不自然地啐道:「都說沒事了,還在婆媽個啥勁?」可惡,她愈是接近他,他愈是放不開她。

  不成,他定要趕緊回到山道,將她安然地送下山,要不然說不定他會就這樣帶著她遠離這喧囂紅塵。

  「真的沒事嗎?」她不信。

  暗虛輕歎了一口氣,隨即站起身。儘管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仍是執意往前走,想要巡視這四周是否有路可以回到山道去。

  赫連煖煖見狀,隨即跟在他的身後,向他說明:「要回到山道,只能攀著崖壁上去,但是你……」

  暗虛倏地停步,仰眼放望四周,發覺她的話屬實,不禁洩氣地垂眼;他的身上有多處傷痕,再加上背上她所留下的傷,若是要攀上崖壁,已是有些困難,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著一個她。

  他緩步走著,卻聽到水流的聲音,才想要向前一步,卻被糾結的樹根給絆倒,踉蹌地跌坐在地上。

  「你還好嗎?」

  她嚇得向前攙扶著他,卻被他無情地拍開手。

  「我好得很。」他悶悶地回著,不願讓她發現他的狼狽,然而一抬眼見著她無措愧疚的模樣,他的心不禁軟了。「我聽到水流的聲音,這兒有水源嗎?」

  既然她已經勘察過了,想必她應該知曉。

  「有,前頭有個湖泊,正巧在山谷的正中央。」瞧他願意搭理她,她不禁怯怯地笑著,「我真笨,你一定是渴了是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去舀一些水來。」

  話落,她隨即轉身跑離,他不禁莞爾。

  她還是跟以往一樣,想到什麼便做什麼,也不等他把話說完。

  「水來了!」不消一會兒,便見到她從林子裡竄出的身影,小小的手裡捧著水,也滴著水,氣喘吁吁地跑到他的跟前,將雙手擺在他的面前催促著:「快,要不然水要滴光了。」

  暗虛一楞,灰綠色的眼眸睇向她如白玉般無瑕的手心,再睇一眼她緋紅的粉臉,心兒怦怦直跳。

  「快點!」瞧他傻楞在原地,她便直接將手心湊往他的唇邊,半逼迫地讓他喝下手中所剩無幾的水,又問:「還要不要?我這一次可以跑快一點,這樣子水便不會滴落得那麼快了。」

  望著她傻氣的臉,暗虛情難遏抑地笑了,赫連煖煖卻看傻眼了。

  天,真是太像了!

  「不用了,我不渴。」他勾著笑,不似以往的邪魅懾人,反倒是像個年少孩子般的笑著。他渾然未覺,心底只想著:她為何不找個大一點的葉片盛水,卻傻得用雙手代替,全然不知赫連煖煖已折服在他的笑靨下。

  「哦……」她傻楞地調不開視線,總感覺他便是恕行少爺,卻又想起他的身體不適,便拿起繫在腰間的手絹擦起他的臉。「你的臉有點髒了,我替你擦一擦,這樣子,你會覺得舒服點。」

  「嗯。」枕在樹幹上躺著,臉上感覺陣陣濕意緩和了急燥的火,令他的唇邊惑人的笑忘了收回。

  「暗虛。」她瞧得著迷,發覺當他這樣子笑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江湖中盛傳的惡鬼搶王。

  「嗯。」他合上眼,感覺那沁涼的濕意隨著她纖指的移動,驅走了難抑的熱氣。

  「你為什麼要毀了一刀門?」這是她深藏已久的疑問,然而直到現下她才敢問出口。

  印象中,一刀門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在待人處世上絲毫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江湖上的人對一刀門的評價亦高,她不懂這麼好的門派,他怎麼亟欲消滅?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替一刀門賣命?」他睜開眼反問。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怕知道會令自己更忘不了她,遂他選擇逃避,不願得知更多屬於她的消息。他記得當年,當自己在天山山腳下幸遇黑焰門門主將他救回時,他便急著打探煖煖的下落,而門主為了讓他安心,便替他打探煖煖的下落,才知道她已委身花樓,而赫連鏢局則在一夕之間遭逢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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