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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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一刀門肯讓爹重回師門,我也可以跟著有一點身份地位,屆時待你及笄之後,讓我迎入府的你也可以共享之。」俊俏的臉頰浮上一抹極不易發現的紅暈。

  「我……」她一聽,羞紅了粉臉,不自覺低下頭。

  「煖兒,你不願意嗎?」瞧她不願正視他,他也跟著急了,不禁低下頭來想要瞧清楚她的表情。適時一陣春風掠過,抖落滿天花雨,他不禁將她的身子摟緊,以身軀替她遮去些微塵沙。

  「你還好嗎?」他抬起她的小臉,卻發覺兩人的髮絲相連在一起。

  「恕行。」見他淺褐色的髮絲纏在她的秀髮上,她隨即抽出他掛在腰際的劍,不由分說地斬斷了相連的髮絲。

  「你拿這東西太危險了。」他輕喝一聲,拉起繫在他發上的糾纏髮絲,淺褐色纏繞著烏黑的發,令他不覺怔忡;儘管他不願意正視自己與她之間的異處,然這髮色……

  「可是頭髮……」他是少爺,待她恩重如山,她自是得削去自個兒的髮絲,怎麼可以削少爺的髮絲呢?

  「頭髮是女人的生命吶!」他歎了一聲,有點失望她與他之間仍是主從關係。但她還是個娃兒,自然懂不了那麼多,他又何必心急?「我倒寧可你削了我的發。」

  他接過她手中的劍,收至自己腰間的劍鞘中。

  「少爺,你生氣了?」

  她怯怯地瞅視著他,黑亮如夜星的眸子蒙上霧氣,令他心疼。

  重重地歎了口氣,他續道:「倘若你再叫我少爺的話,我真是要生氣了。」

  他又能如何?她的年紀尚小,哪裡懂得男女之間的情愛?不過,只消再一段時日,等她情竇初開,她便會懂得他的情意。

  「恕行。」瞧他蹙眉不展,她侷促不安地瞅視著他,生怕他會怒極了,拋下她上龍首山便再也不回蘇州,哪怎成?

  「小丫頭,胡思亂想些什麼?」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他不禁勾起一抹笑;她還是在意他的是不?且不管這是什麼樣的情感,至少她懂得在乎他。

  「你別生氣,煖煖同你道歉。」水汪汪的大眼幾欲淌出淚水。

  赫連恕行不禁摟緊她稍嫌瘦弱的身子。「道什麼歉?」

  在她的心中,他是兄長、主子,抑或是一個令她甘心等待的男人?無妨,都無妨,他可以等的,等她因他的溫柔墜入他精心設計的陷阱裡。

  「恕行,你不能這樣摟著我。」他怎麼可以這樣子摟著她?儘管這裡是自家庭院,但若是讓人見著了,豈不是污了少爺的身份?

  「你呀!」瞧她羞得低垂著頭,粉臉燦爛如霞,令他更想戲弄她。抬起她粉嫩的臉蛋,吻著她的眼、她的眉,硬要將自己的身影烙入她那顆不懂得變通的小腦袋裡。

  「少爺。」她的臉像是煮熟的蝦子般紅潤。

  「還叫我少爺?」他挑眉,作勢要壞她名譽般地接近她的唇。

  「恕行!」

  幾近哀求般的低喃,總算令赫連恕行停止了使壞的舉動。他將氣息噴灑在她的粉臉上,更催艷了她的臉,惹得他仰頭爽朗地大笑,牽著她的手直往內廳走去。

  第一章

  黃沙漫漫,沙塵飛揚數十里遠,直到天山山下,塵囂漸歇,才顯出一小隊馬隊的身影。

  「煖煖姑娘,這一次可得麻煩你了,我只能送你到這裡。」

  說這話的人昂首坐在馬上,飛揚的眉因眼前的女子而緊鎖,而他——正是一刀門門下大弟子關仁郡。

  「大師兄,這是煖煖分內該做的。」

  赫連煖煖淡淡地笑著,巧笑倩兮的模樣令人難以置信她現下正要往天山黑焰門門下「搶王」的賊窟「天險闕」而去。

  當今武林中有一派來自西域、名為黑焰門的邪教,而在其門主之下的「四王」,則以詭異行徑與殘酷手段在武林中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各大門派莫不以誅滅黑焰門為首務,而在名門一刀門所在的龍首山旁的,正是四王之一的搶王的天險闕。

  赫連煖煖這一趟往天山而去,為的便是一舉拿下搶王的命。

  「是一刀門愧對你了,不僅沒有好好待你,還將你往邪教裡送。」關仁郡當真是捨不得將這樣花樣年華的女子往賊窟送,這一去,很難斷定她能不能除去搶王,抑或是再活著下山。

  「不,該是讓煖煖為一刀門出一份力的時候,大師兄切莫掛心。」赫連煖煖笑意不達眼,湖水綠的綢緞包裹住她的曼妙身段,令她幾乎要融入背後的山景裡。

  她會願意替一刀門出一份心力,倒也是說來話長……

  當年赫連鏢局的老爺、夫人帶著恕行少爺趕往一刀門,原先是預定最遲兩個月的時間必定會回蘇州,然而赫連煖煖引頸盼望了兩個月,不見人影歸來,卻等到了一場絕命的屠殺。

  倘若不是老管家將她藏身於膳房外的水缸裡,她也會在那莫名的殺戮中賠上自個兒的性命,然待一批馬賊離開後,迎接她的是具具屍首。倘若不是仍掛心著赫連一家,只怕她將無法再活下去。

  然而,在這樣的慘境中,卻仍不見赫連一家回府。

  遂她投身於花樓打雜,為的是在這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打探消息,為的是攢銀兩埋葬下人們,更為了攢些盤纏,好讓她可以上龍首山尋恕行少爺,且向老爺稟報這慘無人道的血洗事件。但她還來不及攢足銀兩,一刀門已派人快馬傳訊告知,赫連一家三口在半路上遇著西域盜賊,待一刀門的弟子趕到時,三人早已倒在血泊中,了無生息。她等到的是三個人的骨灰。

  十年了,她早已過了恕行少爺當年的年紀,也不再是當年無憂無慮的赫連煖煖,現下的她是名滿蘇州的花魁,更是一刀門要獻給搶王的美人。

  前些日子,當關仁郡告知她這件事情時,她隨即義不容辭地答應,也算是以慰恕行少爺在天之靈;雖然搶王並不一定是當年殺了恕行少爺的盜賊,但他畢竟出身於西域,勉勉強強算是攀了一點地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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