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被翻平,那個「睡死了」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雙掌撐著床面,懸在她身上,深濃目光閃過火花,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晨間的他看來好頹廢,頹廢得好性感,墨發亂亂的,下巴有新生的鬍渣。
「想要?」剛起床,他的聲音瘡啞。
她紅著臉駁斥.「才不是──」
「不是就不要亂摸。」他的表情閃過一絲遺憾與失望。
幸好她沒有錯過這一眼。除了「解救」受春藥所苦的她之外,他也會想要她呵,看來他應該不致於太討厭她。
「我只是摸摸你的手而已。」她抗議。柔軟的語調,有別於跟其他男人講話時,刻意保持距離的冷淡。
「相信我,威力已經夠強大了。」他刻意看一眼下半身。
她也順著看過去,真的耶──他已經太有反應了,但她現在有孕在身,她又還沒告訴他這件事,萬一他像上回,次次都來勢洶洶,該怎麼辦?
她還在擔心著,沃夫已經翻了個身,沒壓著她半分,下了床直接往浴室走去。
「慢著……」她撐起上半身,忍不住叫住他。
「什麼事?」.
「我有事情想問你。」
「吃完早餐再問。」他看了她一眼,彷彿受不了什麼似的快步進浴室。「我先沖冷水澡,床的右手邊有女用浴室,你可以洗個澡,到更衣室挑件衣服穿。」
怎麼回事?他看著她的表情,像農夫看到害蟲似的。
她低下頭,才發現身上還是昨晚那套睡衣裙,只是外套被脫掉了。而她睡覺向來沒有穿胸衣的習慣,因此蓓蕾在柔軟棉布下挺立綻放,明顯極了。
呃,怪不得他會有那種反應……
她吐吐舌頭,起身,依照他給的指示,進入女用浴室,簡單沐浴過後,在更衣室找了一套簡便的連身裙穿上。
怎麼回事?是沃夫藏私嗎?她記得上次來,明明沒有這間浴室,也沒有這間更衣室,更別提那難以計數的新衣新鞋了。
她為自己找了雙平底涼鞋……有趣!這裡各式平底鞋不難找,但高跟鞋一雙都沒有,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返回浴室,在鏡前梳整頭髮,發現上次忘在這裡的紫檀木簪正收在一旁。
她挑了挑眉,取來將長髮盤上,對著鏡子左顧右盼的時候,才看到乾濕分離兩邊的浴室,牆上都多了扶手。
那扶手精雕細繪,不仔細看,只會以為那是裝飾品。
剛剛洗浴的時候,只覺得方便,退出來一看,才發現防滑措施做了真不少。
真是怪了!這裡還真是透著一個大謎團。
她一臉疑惑地走出來,沃夫已經在等待她了。
他打橫將她抱起。「浴室的空間設計還方便好用吧?」
她驚呼一聲,拍著他。「你幹嘛?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路!」
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不知想到些什麼,才歎了口氣,放她下來,改而握住她的手。
「沿室……很不錯。」她從來沒這樣跟男人牽著手走路,兩朵紅雲冉冉而升。
但在下樓梯的時候,他的鐵臂又自動繞過來,托住她的腰。
「你會不會保護過度了?」他的行動處處透露著古怪,好像她是個麵團人,隨時會軟溜溜地滑下去。「我以前下樓梯從來不用男人扶。」
「以前讓人扶你是多此一舉──」她的聲明好像讓他很滿意。「但現在不同,你需要我。」
她正想開口問清楚,卻聞到好香好香的熬粥的味道。
熬粥?
他們一起走進飯廳,班森已經候在一旁,餐桌上擺滿了中國式早餐。
他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她看著蘿蔔糕、燒餅、油條、肉包、碗粿、清粥小菜、韭菜盒子、蘿蔔絲餅,甚至……一顆圓圓像鵝蛋、她想念極了的傳統飯團!
她的下巴登時掉下來。
「早安。」絲薇拉從廚房笑吟吟地走了出來,塗著紅色蔻丹的玉手還拿著一個黑糖饅頭。「托你的福,我們總算見識到除了培根、炒蛋之外的早餐大觀。」
她撕下一角黑糖饅頭,硬是塞進班森嘴裡。
托她的福?什麼意思?她怎麼會說見識到這頓早餐大觀,是托她的福?
芳羽一臉困惑,沃夫坐定,熟練地拿起筷子。
「你要先吃哪一種?」
「那個。」她往前一指,眼裡滿是雀躍期待。
「飯團?」他放下筷子,再確認一次。
芳羽愣著看他,用中文問他:「你會說中文?」
他的神情文風不動,照舊回答:「簡單一、兩句還行。」
但「飯團」並不是很常見的中文啊!一般外國人簡單幾句,不都是「你好」、「我好」、「謝謝」、「我是某某某」嗎?
難道他跟她一樣,也喜歡吃飯團?她困惑地看著他。
絲薇拉偏愛湊熱鬧。
「最近,邁阿密的沃夫先生突然對東方文化產生興趣,正在努力學習……」
「閉嘴。」沃夫轉回英文聲道。「吃你的早餐,餵飽你的男人。」
絲薇拉聳聳肩,拋給芳羽一個怪笑,繼續撕饅頭塞到班森嘴裡。
芳羽咬了口飯團,眼淚差點滾落下來。
啊,好想念這味道,酸酸的鹹菜、甘甜的蘿蔔乾、半個鹵蛋、一匙肉鬆、一截酥炸油條,還有花生粉和糖粉的甜香……
好幸福喔∼∼她高興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她只顧著吃,沒注意到沃夫自己連嘗都沒嘗一口,只顧著伺候她。這種夾一點、那種夾一點,她吃得不亦樂乎,直到癱在椅子上,嚷著要「收工」了。
沃夫看她飽得不得動彈,唇邊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
這個新聘的中國廚師,算是通過考驗了。
「吃飽了?」他拿餐巾抹淨自己與她的手。
「好飽好飽。」她拚命點頭,簡直眉開眼笑,一點都不排拒他的親近。
沃夫不懷疑,先前在芳羽的生活圈中,有多少男人在覬覦她。
她清新自然不矯作,雖然刻意與異性保持距離,卻增添了挑戰性與神秘感,沒有男人能夠抗拒這樣的東方美人,是他有幸,才能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