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解聘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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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沒料到她竟猜得那麼準。

  「我猜中了?」她和他認識太久了,久到只需要彼此一個眼神,她便猜得出他在想什麼。「怎麼,你媽又發生什麼事了?」

  「妳好厲害。」他幾乎歎為觀止。

  「承讓,都是拜你所賜。」她也幾乎要以為自己成了他肚子裡的蛔蟲。「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她死了。」他笑道。

  「什麼?」

  「所以我買了酒慶祝,恭喜我終於解脫了。」他拿起書包,炫耀裡頭的白蘭地。

  白念恩微怔,飛揚的眉微微攏起。

  「妳不替我高興嗎?」他走近她,在一旁的櫃子拎著兩隻杯子,拉著她走向她的房間。「往後我就不用擔心我那個不要臉的老媽再拿我跟我老爸勒索錢了,也不會因為她的存在,而讓我感覺自己在家裡的存在很尷尬,妳應該也替我開心吧?」

  他的私事從沒告訴任何人,除了她,一開始不是他自願告訴她的,而是她從國小導師那裡得知一點情報,而與她的相處之後,他認定她絕對不會出賣他,所以他放膽把他不欲人知的事全告訴她。

  她的反應讓他覺得很安慰,只因她確實是站在他這一邊,跟著他一起咒罵他老媽的。

  她是站在他這邊的,對吧?

  「來,我們慶祝吧。」走進她房裡,他就地坐在床邊,隨即將酒取出,各自倒了一杯,並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白念恩坐在他身旁,拿起杯子,只是稍稍沾著唇。

  「妳不高興?」察覺她的異狀,他俯近了她。

  她抬眼直瞅著他,他有著濃濃的眉,過份迷人的眼,還有挺直的鼻,再配上一張厚薄適中的唇,這樣的五官揉在一張精緻的臉上,確實是一個令人難以忽視的存在。

  「怎麼,妳該不會是愛上我了?」他低沉笑著。

  過了青春期之後,他的聲音由尖細而變得低沉,一路變化到現在令人難以抗拒的魔魅嗓音。

  六年來,他變得很多,在青春期裡,蛻變的不只是女孩,就連他也蛻變得令人讚賞。

  「想哭就哭,幹嘛ㄍㄧㄥ?」她直言道。

  華千謀怔愣,帶著笑意的俊臉在瞬間猙獰了起來,一把將她撲倒在地。

  「啊!」這渾蛋,以為她的頭是石頭做的,撞在地板上一點都不會痛嗎?

  「我才不想哭!我開心得不得了,要不是現在買不到煙火,我還真想要買煙火大肆慶祝一番,誰會為那種人傷心難過?我一點也不難過,反正她根本就不愛我,我又怎麼會在乎她的死活?」低沉的嗓音嘶吼得淒厲,顯得有些瘖啞而帶著哭腔。

  「是是是,就當我說的都是屁,好不好?」別再壓著她了,她很難呼吸耶。「先起來,好不好?」

  「……為什麼妳總是看得穿我?」沉靜的語調帶著淡淡的鼻音。

  糟,他真的哭了。「下次我就算看穿了,也絕對不會戳破。」她發誓。

  為什麼看得穿他呢?她也不知道啊,反正看了就知道啊。

  「念恩,妳說,她為什麼不愛我?」他坐起身背對著她,像是抹去淚水一樣,他將酒一口氣飲盡,再倒上一杯。

  「因為她笨。」她也拿起酒跟著狂飲起來。

  唉唉,她是考生耶,真要這麼頹廢嗎?可他最恨又最愛的媽去世了,她怎能不管他呢?

  要是把這句話告訴他,他大概會氣得跟她翻臉吧,因為他從不承認他愛著自己的母親。他一直等著她帶他離開華家,結果她非但沒帶她走,甚至三番兩次挾他來威脅華爸花錢消災,也難怪濃濃的愛會轉化成恨。

  有人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她完全贊成。

  「陪我喝吧,喝個大醉,明天醒來,我還是原本的我。」他回過頭,俊爾的臉上堆滿笑意。

  真想叫他別笑了,算了,她還是別再開口,免得他又把她壓倒,撞得她腦震盪。

  「喝吧,就讓我陪你喝個不醉不歸。」她夠義氣了吧,大考在前還可以陪他一起瘋?誰要他沒什麼朋友,誰要她是他的哥兒們?

  兩人笑鬧著,隨著夜深,合力喝完了兩瓶白蘭地。

  「其實,我不恨她的。」他低嗄地道。

  「我知道。」她醉意矇矓地點著頭,摟著他的肩頭,很用地力安慰著。「乖乖,沒事,沒事的。」

  華千謀窩在她的頸項,嗅著她身上傳來淡淡的沐浴乳香氣,不自覺地側身抱著她。

  白念恩倒也不以為意,當他是醉了,更加用力地抱著他,想要拉著他到床上睡,豈料卻被他撲倒在床。

  「醉鬼。」她無力地癱在床上。

  她頭昏眼花、全身無力,閉上眼,等待著他自動翻到另一側,可等了老半天也沒等到半點動靜,反而感覺到大腿上被東西頂著的古怪觸覺。

  正不解時,突然覺得身上的衣服像是被拉高,傳來一陣不尋常的濕熱觸感,引起她一身驚悸。

  「千謀?」她低喃著,想要張開眼,卻發現怎麼也睜不開。

  像是鬼魅似的,他觸及之處莫不掀起令她更加酥軟無力的熱浪。

  「你這傢伙……」她突地驚覺他在做什麼,想要伸手推開他,卻發覺她一點氣力都沒有,別說要推開他,她就連要抬起他的氣力都沒有。

  渾蛋,他搞錯對象了吧,竟然連她也想要沾染?!

  「華千謀!」她使盡全力低咆著,正想要罵醒他,他隨即張口封住她的嘴,放肆地纏綿。

  她想大罵,努力地聚集著全身的體力,打算集中一處將他推倒,卻突地發覺頰上有著異樣溫熱的液體,不用張開眼,她也知道,他哭了。

  該死,他根本就是在藉酒裝瘋嘛。

  可是,她卻無法怪他。

  太懂他深深的悲哀,懂得他不想被同情的狂傲自尊,於是她鬆開了好不容易才聚集的氣力,任由他予取予求。

  放任他幾近粗魯地掠奪,放任他摸索她未曾讓人碰觸過的身軀。

  耳邊溫熱的氣息,粗嗄令她心悸的低吟聲,令她更加渾然忘我地把自己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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