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妳的心挖出來,妳就不會傷心了。」手中忽地多了把銳利銀刀,剔著指縫肉屑。
「喝——」嚇人。
叮噹當場臉色一白,大大的抽了口氣,變臉功夫神速,哀戚的神色在一秒鐘被揚起的大笑臉取代,態度諂媚得如媚日的漢奸。
「哎呀!學姊,人家正在開口嘛!說起鷹海盟的源起約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幾乎和龍門同一時期興起,只不過他們的活動範圍在江蘇一帶……」
因為處事低調,不像龍門那般顯目,發源地又刻意隱匿在深山峻嶺之中,鮮有人知曉他們當時的力量與龍門不分上下。
同樣歷經戰亂和朝代替換,鷹海盟總壇多次遷移,慢慢的由邊陲地帶移至人群,但仍依循前人腳步一樣韜光養晦,不特意彰顯。
「聽說他們前幾代的鷹王……喔!說到這裡我要解釋一下,他們不稱盟主或幫主什麼的,歷代的總座皆以鷹王稱之……」
就像一部活歷史,她滔滔不絕的說起早期的鷹王皆是和平愛好者,崇尚自然,以和為貴,不加入爭鬥中,也無獨大的野心。
可是到了民國以後,其中一部分人不願再甘於平淡,於是奪權,在鷹海盟內掀起一陣腥風血雨,護主派死之殆盡,幾乎無人生還。
雖然鷹王的子嗣後來借助先祖之力又奪回原位,但是經過一番血洗重創下,新一任的鷹王不再遵循傳統,開始多方面的伸出觸角,以極快的速度建立一股新的黑暗勢力,意欲與龍門一較高下。
「學姊,我說得口乾舌燥,妳到底聽進去了沒,我覺得妳好像在偷偷打盹。」她知道自己不受重視,可好歹做做樣子哄哄她嘛!
眼睫下垂的皇甫冰影勾唇一眄,眼角餘光多了抹興味。「繼續說,我在聽。」
「好吧!好吧!反正我就是苦命,姥姥不疼,爺爺不愛,黃狗見了汪汪叫,貓見踩影鼠吐痰……」人畜皆厭,福薄似紙。
「叮噹。」清冷的嗓音往下一壓,不無警告之意。
「是。」她立正站好,大聲應和。
「我的耐性有限。」
一句話,讓話比口水多的叮噹打了個哆嗦,脖子一縮少了贅言。
「鷹海盟在找一樣東西,一樣能壯大他們實力的遠古力量,據說那是一塊十人合抱的巨石……」
話說到一半,身形如鷂的皇甫冰影忽然推開她,一個翻身朝窗外射出一道銀光,對面大廈頂樓有道黑影筆直墜落。
「發、發生什麼事?」好像有風從她耳際掠過。
「沒事,我腳麻。」無知才活得久。
「是這樣嗎?」為什麼她有種怪怪的感覺,彷彿剛和死神擦身而過。
「妳不相信我?」皇甫冰影挑眉,神情微厲。
呼!怎麼突然發冷。「沒、沒有啦……我是說學姊身手那麼了得也會血液循環不良,我們女孩子就是比較吃虧,每個月一次嚴重大失血,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一到冬天手腳冰冷……」
「叮噹——」她低喚。
不小心又話太多的叮噹羞愧的低下頭,聲量小如蚊蚋。「學姊,妳頭痛嗎?」
「如果妳能長話短說,咱們兩個都會好過些。」她是人才,但也是凡人,容易有聒噪的壞毛病。
「噢!」
叮噹當真改了性,用簡單的幾句話挑出重點,她說得極快,像在背書,一字不漏的詳細闡述皇甫冰影想得知的情報。
所以說人不是不能,只要壓力一施,象牙會長在鼻子上,海狗也能爬樹。
「咦?學姊,這窗戶破了一個洞耶!大小跟我尾指差不多。」哇!好厲害,就這麼一個洞,整片玻璃無一絲裂痕。
「小孩子拿彈弓打破的。」她伸手一拈,一隻黑褐色小扣滑入掌心。
嗄了一聲的叮噹滿臉納悶,心中有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學姊,我們在二十七樓耶!左右又沒住戶,小孩子的力氣能射這麼高?」那也未免太神奇了,如神話故事的哪吒三太子再世。
「天下有奇人,人間有奇事,不足以為奇。」而像她這種迷糊蛋也不多。
難得一笑的皇甫冰影輕笑出聲,僅輕瞄一眼窗戶上的彈孔,神情未變的捏碎叮噹衣領下遭人安裝的竊聽器,眸轉流光。
看來日子不寂寞嘍!想忙裡偷閒都不成,「朋友」遠道而來,不招呼招呼有失地主之誼,先禮後兵的道理她懂得,就不知對方肯不肯善了。
下意識又撫撫微腫的唇,一抹粗獷的氣息彷彿仍殘留其上,她抿了抿唇,思考著下一步棋該如何定,這一局,她不想輸。
打從叮噹一踏入室內,她便敏銳的發現竊聽器的存在,不作聲響是為了引領她將得知的訊息一一詳說,好將她剔除於危險之外。
鷹海盟想殺叮噹,無疑是她所知的秘密太多,死人才能緊閉其口,她並不意外她會引來殺機。
不過在皇甫冰影巧妙的運作下,不著痕跡的讓人將目標指向她,因為她才是既得利益者,稍有見地的人物會先除她而後快,不會對個「小嘍囉」痛下殺手。
接下來,她會成為鏢靶!有可能利用機密予以打擊的人,對他們而言都得死。
「學姊,妳又在摸嘴巴了,是不是有什麼艷遇,趕快告訴我,我好想知道喔!」而且是迫不及待。
天生好奇的叮噹有一雙靈敏的接收天線,只要有不尋常事件在身邊發生,她都能迅速的捕捉到,且不計代價追根究底,直到搞清楚為止。
知曉她這項才能的人並不多,皇甫冰影是少數中的一個,因此她讓她發揮此異能,藉以培植新血。
日後小魔女接掌了門主之泣,五行使者也必須陪育自己的人馬,忠於利益者多,但為仁義犧牲者少,因此忠誠是龍門用人的第一要件。
「學姊、學姊,妳戀愛了對不對,我的學姊夫是誰,住在哪個地方,他對妳好不好?我有沒有榮幸拜見他……哎呀!學姊,都說不要打我頭了,妳怎麼每次都打同一個位置,很痛吶!我一定被妳打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