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確體會到先示弱不代表認輸,在他放下自尊後,他發現只要肯坦誠的面對自己,她幾乎是有求必應,讓他身心都能得到解脫。
「自欺欺人不會減輕你的罪愆,你要真中意她就不用客氣,這種小事我向來不放在眼底。」她垂眉低視,冷靜得不尋常。
只會放在心上。他代她回答。「妳別亂吃飛醋啦,我對她沒那個意思。」
「你不知道本人住在醋莊嗎?是吃醋長大的。」她今天顯得特別無理取鬧,好像天生是醋罈子。
「我都有妳了,哪會分心,我又不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人。」光她一人他就擺不平了,哪來心思搞七捻三,見一個愛一個。
皇甫冰影挑眉冷笑。「要是沒有我,你早就衝過去了,來個濃情蜜意話當年。」
「妳……妳怎麼這麼說,是不是生病了?」公孫靜雲舉手要摸向她額頭一試體溫,卻被她動作明顯的避開了。
他眉頭一皺感覺事有古怪,卻說不上來怪在哪裡,一向比他冷靜的她不可能突然變了個人似,句句含沙射影的與他針鋒相對。
平時她雖然生氣,但也只冷冷的不置一語,縱使他的彆扭真把她惹毛了,頂多微笑一瞟,再撒上釘子讓他躺在上面,叫他自省。
為什麼她會莫名的和他鬧僵呢?難道是……
他看向勉強撐起身子的鄔雪梅,見她步伐不穩的走向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走來有幾次踉蹌,手往前伸似乎要等他攙扶。
但是公孫靜雲沒動,轉頭看了看彷彿使小脾氣的女友,一抹模糊的靈光閃過眼前,卻在一聲低喚下錯失看清楚的機會,讓它一閃而過,再也捉不住。
「公孫大哥,我沒辦法呼吸,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胸口好痛。」美人捧心,不勝嬌羞。
「胸口痛就不要胡亂起身,妳起來做什麼?還不趕快給我回去躺平。」他語氣兇惡的一吼,根本沒意願伸出援手。
因為她,害得女朋友不給他好臉色看,他何必對她客氣,沒把她丟出去他已經很後悔了。
鄔雪梅微怔,不相信自己的美色對他起不了作用。「人家只是見到你太高興了,想快點到你身邊。」
一般男人若聽見美女軟言嬌語,肯定會心花朵朵開的趨上前,情難自持的淪為裙下臣,不會忍心見危不救的視若無睹,除非他不是男人。
習慣受男人注目,將男人玩弄於股掌間的鄔雪梅也是這般認為,鮮少有她駕御不了的男人。
可是她錯估了一件事,她是很美,美得千嬌百媚,但卻有人長得此她更美,而且早她一步擄獲孤獨的心,她的用盡心思只有四個字足以形容——
徒勞無功。
「有什麼好高興的?我是有三個頭還是六隻腳,讓妳迫不及待的想大開眼界。」當他是奇珍異獸不成。
沒想到他竟會無動於衷的鄔雪梅眼一紅,點點滴滴的落下兩行清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怒氣沖沖的凶我。」
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淚眼汪汪的不知為何受責備,一雙水洗的羽睫眨呀眨的好不淒楚,稍有人性的人都會跟著鼻酸。
「我天生脾氣暴躁不成呀!看不順眼的人、事、物就想吼、就想罵,妳是不是要見識我用微波爐砸人的狠勁?」怕了吧!他就是連小貓小狗也要欺負的大惡人,要是怕就趕快躲遠啡勖,別害他女朋友捧醋狂飲。
面對皇甫冰影以外的「閒雜人等」,他的態度就會回復原先的狂狷暴戾,不管對方有沒有惹他,他都會覺得一肚火,不吼上幾句好像渾身難受。
首當其衝的是無處可躲的叮噹,她是最無辜的一個,明明什麼話也沒說的窩在角落,可是掃向她的怒火從沒少過。
或許是替過吧!她曾含淚控訴,因為她是學姊的小學妹,不拿愛人出氣的他自然找上她,誰叫這個墓穴裡只有他們三個人,捨她其誰呢!逃不掉的替死鬼。
「可是你對她就很溫柔,輕聲細語,沒一句重話。」怨慰的眼神一射,冰冷而陰驚。
為什麼是那個穿著怪異的女人,她自信比她更懂得男人的心態,他不該不看她而將全部心思全放在別人身上。
鄔雪梅的獨佔欲很強,無關情愛,只是無法忍受男人的眼光不跟著她轉,即使是所痛恨的人,她也要擁有他所有的注意力。
公孫靜雲沉不住氣的吼聲連連,「妳拿什麼跟她比?她是我的女人,而妳充其量不過是只不識相的野烏鴉,嘎嘎嘎的叫聲難聽死了。」
「你說我的聲音難聽……」她簡直是大受打擊,臉色慘白像生了重病。
還是一隻野、烏、鴉——
「用不著太傷心,我們第一次交手時,他用的詞彙更精彩,有些不雅的字眼不便轉述,他吼我的聲量足以震動天地。」當時她以為是地震來臨前的低鳴。
同是受害者,該組成反暴力聯盟,嚴禁任何超過八十分貝的丹田之音。
「女人,妳在做什麼,同情弱者還是扯我後腿?」從他們相識以來,皇甫冰影從沒這般「仁慈」。
就連她那個討人厭的小學妹,也常被當傭人使喚,一邊壓搾她,一邊又讓她認為這是出自學姊對學妹的愛護,奴役人反受到感激。
公孫靜雲覺得她的言行舉止越來越怪了,超過他所能想像的範圍,人的反常一定有跡可循,她那狡猾多詐的腦子不知道又在策劃什麼?
一股強烈的力量在手心鑽動,他強硬壓制不讓它成形,感覺體內靈動力越來越強,可他卻不願再承受祖先留下來的包袱,神算師的天職必須終止在他這一代。
「我是感同身受,怕你的壞脾氣會嚇跑傾心愛慕你的女人。」她的眼睛看向鄔雪梅。
「只要嚇不走妳,其他的女人都可以下地獄。」他聲狠的一瞪,不高興她竟然有意無意的想把他推向別人。
不再是吃不吃醋的問題,他再遲頓也不會看不出她是有心操弄,明著和他鬧,暗地裡卻巧施手段,搬弄著他絕對不可能贊成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