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煚……」爬到他跟前的德孋,雙手攀附在他腿邊乞求著他。她不懂,他為何要這麼說她和鄂圖泰之間的關係?她和鄂圖泰之間像是最貼心的兄妹,像是最瞭解彼此的朋友,這八年來亦是鄂圖泰刻刻伴在她身邊,才令她有勇氣再活下去的,他為何要如此抹黑兩人的關係?
玄煚靜默了半晌,將大手一鬆,寬厚的胸膛不住起伏著,像是在隱忍什麼怒氣似的,抱著德孋躺到床榻上,驀地一喊:「來人!」
第八章
待兩名侍衛將鄂圖泰拖出營帳,德孋才艱澀地開口。
「玄煚,你不要誤會我和鄂圖泰之間的關係,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兩情相悅,而我成了個不識趣的人?」他冷然打斷她的話,大手開始拉扯著她身上的衣衫。
「玄煚!」她難以置信。
為什麼他非要將她和鄂圖泰兜在一塊兒不可?
「我說錯了嗎?」他妄笑著,大手玩弄著她酥白的椒乳,帶點狂怒與恣意欲心念掐揉著。「我可沒錯過方纔那精采絕倫的一幕。」
她心中明明藏著個鄂圖泰,否則她又豈會如此為他求情?他不是傻子,不會看不懂。倘若今兒個是他落入玄燁的手中,她也會依樣畫葫蘆地照做,只為了替他求情嗎?
「奶娘早已死在八年前的浩劫之中,整個謹肅王府僅餘我和鄂圖泰兩人,既然是我把鄂圖泰帶上戰場的,我當然得為他的命負責!否則日後在黃泉路上,我怎麼對得起奶娘?」
她的小手無力地擒住他有力的臂膀,卻仍是受不住胸上傳來的陣陣刺痛,疼得她淚水狂流,無以遏抑;然而疼的卻不只是他粗暴的對待,更是他無情的欲加之罪。
「是這麼簡單的理由嗎?」他不信,倘若只是如此,她犯得著為了鄂圖泰趴伏在地上?
他突地封住她聒噪的唇,霸氣的舌佔有性猛烈地侵略著她,悍戾而不容置喙地逗弄著她的舌,汲取她的甜蜜。
「不要……」喘息之間,她無力地抗拒著,粉臉緋紅如霞。
她不要這樣的結合,這樣的感覺,會讓她感到自個兒更像是供他洩慾的玩物罷了。
玄煚猛地停下動作,用詭邪而陰黯無光的眼凝睇著她。
「你別忘了,你答應我要臣服的。」過了半晌,他才低嗄無情地道。
德孋哀楚地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合上眼眸。
「怎麼,你打算把你方才答應我的事給忘了嗎?」玄煚無情地挑高眉,冷然地睨著她,又說道:「無妨,倘若你不想認帳,我倒是可以不與你計較,不過對於鄂圖泰,我可就……」
「不要殺鄂圖泰,你答應我的,不是嗎?」德孋睜開幽淒水眸,蹙緊了蘸墨似的眉,慘白的唇瓣微啟。
「可你先前也答應我了,但現下卻又反悔,難道我就不能反悔嗎?」玄煚寒驚邪魅的眼如暗夜星辰,冰冽而霜寒地瞪著她。
怎麼,說到鄂圖泰,她又想為他求情了嗎?
若要說她與他之間真是清白的,可能得剖出她的心,他才能相信。
「不,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臣服於你的,你千萬不能反悔!」德孋急急說道,無力的柔荑緊抓住他的大手,彷彿怕他在下一刻便會殺了鄂圖泰似的。
「只要你不反悔,我又豈會反悔?」
雖說玄煚現下是她的敵人,但是他亦是她的夫君,她惟一認定可以與她共度此生的相公啊!即使她想要假裝對他的愛撫無動於衷,受誘惑的身體與空虛的靈魂卻不斷地渴求他的愛撫。
「孋兒,不要再抗拒我了,讓我疼惜你……」他難耐地呻吟著,大手驀地抱起她的身軀,「現下你只能想著我,不准再想我以外的人了!」
儘管他痛恨德孋心底懸著其他男人,但是最起碼她為他保持了潔淨的身子,讓他可以幻想,其實對她而言,他仍是她最重要的那個人。
「德孋心中只念著你,你一定要相信德孋!」她輕呼,感覺到他的碩大飽滿地填平了她的空虛,在她的體內揚起漫天無際的滅頂大浪,熾熱而銷魂地包圍著她夜夜泣淚的靈魂,安撫著脆弱的她。
「我可以相信嗎?」
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他真的很想相信她。方纔他是惡極了,才會忘記德孋對他不變的愛戀,鄂圖泰對他不變的忠誠;他們兩個人怎麼說!都絕不可能會背叛他的,只是一怒起來,狂烈的妒火便隨著體內不斷滲出的幽黯邪魅瘋狂地吞噬他,令他痛楚得不能思考。
「煚……」
她忘情地嬌吟著,感覺到兩人的結合仿似同到了天地初開的混沌未明,仿似兩人的靈魂不斷地在這未開天闢地的空間裡糾纏著,直到熾烈銷魂的激情將兩人迷亂地揉合在一起,才又回到了相擁的天地間……
***
數日後——
「乖,再多吃一口。」
像是勸誘似的,坐在床榻邊的玄煚舀了一口七草粥,帶點強迫卻又含著更多的寵溺。
德孋羞赧地張開粉杏色的唇,艱澀地吞下粥,澄澈的水眸裡淨是新娘似的羞澀不安。
「還餓嗎?要不要我再差人為你煮一些?」玄煚提起袖子為她拭去唇角的渣屑,又說道:「這兒的伙食自然不比宮內,不過倒也可以湊合著點。」
「我真的吃得很飽了。」德孋睜開麗眸對上他的,心頭是千頭萬緒。
為何命運如此捉弄人?
倘若當年玄煚沒有被平西軍所俘,倘若謹肅王府仍在,是否眼前的一切便會有所不同呢?遲來的新婚燕爾竟在戰亂之際,令她開心不起來,令她感到心虛,令她感到有說不出的痛苦及哀傷。
她的袍澤仍在戰場上,但是她卻無恥地偎在玄煚懷裡,將萬歲爺的聖旨拋在腦後,貪婪地想要向他再多討求一點溫存。呵!好無德無恥的女子啊!
「真的吃飽了?」不過是一碗粥,怎麼會飽呢?
不過,瞧她連日來的氣色已經好多了,總比幾天前那副幾乎凋零憔悴的模樣還好得多,倒也令他寬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