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煚,你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承諾,你不只綁住鄂圖泰,甚至還傷了他。」德孋舉證厲厲地斥喝道。是他毀約在先,即使她也毀約了,他也不能責怪她,只因這是他逼她的。
「我答應你要饒他一命,可沒有答應你不對他動刑。」他慵懶地說道,詭譎的眼眸裡更是一片邪氣橫生。
倘若他早知道他會拐著德孋背叛他的話,他不僅會對他動刑,還會一劍殺了他,免得夜長夢多。
「你這是拐著彎在騙我?」她氣怒難掩,晶瑩的水眸裡剔亮。
「是又如何?」他的大手向前一探,直往她的裙底雙腿間撫去。
「你要做什麼?」她驚懼地扭擺著身軀。
「你不會不懂我要做什麼。」
「不要,你不要這樣對我!」德孋掄起拳頭擊向他銅牆似的胸膛。
現下的她不如病弱時無力,她可以保護自己,不被他暴戾的氣勢所壓迫,不過她似乎是太高估自己了……
「煚……」熾熱酥麻的飽和感,緊緊地填塞著她,像是撕裂般的痛楚,又像是逼近臨界點的歡愉。
「不准你離開我,你聽到沒有!」他的大手拉扯著她的衣衫,放肆而狂迷地沉淪。
「我沒有,是你……」她輕喃著想解釋,全身已包圍在他邪魅的熾火之中。
「不准你再拂逆我,更不准你在我的面前提起鄂圖泰!」
他不能再容忍了,聚集在胸臆間的妒火比依附在他身上的邪魅更來得痛苦,更令他覺得痛不欲生;仿若是剮心之痛似的,痛得他無法忍耐,一時一刻都無法容忍有其他男人對她抱持著與他一般的慾念。
「我……」
面對他放浪的衝擊,她只覺得難以言喻的痛楚變成撩人的喜悅,在她的胸口一圈圈泛開;收服了她的怒氣、迷亂了她的神智,賽雪的小手不禁攀上他的肩頭,讓身子更偎近他的身軀。
「你是我的,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能沒有你,你絕不能離開我,絕對不允許!」
「我沒有背叛你,我心中一直就只有你!」她發狂似的嬌吟著,狂嘯的欲浪幾欲將她推上滅頂的臨界點。
「我可以相信你嗎?」他低問,嗓音沙啞而低嗄……
玄煚氣喘吁吁地趴在德孋瘦弱的身子上,雙手緊緊地將她擁緊,千般不捨地撫著她細膩的肌膚。
他絕對不會讓她走的,儘管他要下地獄了,他也要殘忍地帶著她一道走,誰要他愛上了她。
「將軍,敵軍突襲!」
正當德孋欲再同他解釋時,帳外突地傳來守衛急促慌亂的通報。
玄煚一聽立即站起身,將自個兒的衣著打理整齊,再將她身上的衣裳穿戴好隨即迅速走到帳外,過了半晌又走回來!對德孋說道:「你在這兒待好,千萬別離開,別惹惱我,知曉嗎?」
話落,他深情地睨了她一眼,隨即離開。
德孋黯然失色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又是無助而不知所措。她不想離開玄煚,可是眼見旗軍已然發動突襲了,想必事情已經迫在眉睫,說不定鑲藍旗已然趕到,她若是再不下決定的話……
但是她不能殺他,她沒有辦法殺他,倘若要她殺了他,她又何必存在?
「福晉!」
正陷於紛亂思忖中的德孋猛地聽到鄂圖泰的聲音,愕然地抬首望著他遍體鱗傷地來到她面前。
「鄂圖泰!」他怎麼會在這裡?
「福晉,我們快走!快!」鄂圖泰拉著她便往帳外跑,德孋頓時發現帳外居然沒有人看守。「趁著平西軍正是一片混亂,我們快回我們的營區。」
「可是……」她已經答應玄煚了,現下又……
「你再不走,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走了!」
鄂圖泰不容她猶豫,拉著她的手便躍上他自馬槽偷來的馬,快如閃電地狂奔在鬆軟的黃沙地上,消逝在黑夜的另一邊。
第十章
月色如魅,稀稀疏疏地透過紙薄般的雲層,詭譎地透著腥紅的色澤,篩落到地面上的殺戮修羅道。
「現下情況如何?」
玄煚策馬如電地來到軍營,迅即跳下馬奔入裡頭,望著一臉愁雲慘霧的將士,他一把搶過地圖。
「我軍已大略抵擋住旗軍了,但采雙翼夾攻,似乎不能阻擋他們太久……」其中一名老將支吾其詞道。
「為何已被鉗制的清軍會有餘力突襲?」他怒然丟下手中的地圖,憤而走出帳外,望著一片幽黑大地裡挾帶如鬼火似的火光,震耳欲聾的鼓聲起伏疊落,擾得他心神不寧。
該死,這敗陣的旗軍明明已是他的囊中物,是他手到擒來的獵物,為何現下又無故冒出了變數?
「是鑲藍旗救援到來……」
「該死!為何鑲藍旗到,沒有半個人通知我?」他怒不可遏地怒罵著。
是玄燮手下的鑲藍軍,難道他來了?
玄煚瞬地靜下心,想起八年前的同盟酒,突地憶起他們當年所立下的誓言,說不準只要他找上玄燮把話說清楚,反倒可以指揮鑲藍軍直接北上。
他頓時笑開。不是八旗勁旅,只是一個單位的旗軍,況且又是玄燮手下的兵馬,還怕他不能扭轉乾坤?
「將軍?」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將們問道。
他們不懂,為何他方纔還一副震怒不已的模樣,現下卻又莫名的自顧自的笑咧了嘴?
「備馬!」他冷然瞅視著他們。
這平西軍真是一群無用的烏合之眾,相較於旗軍的兵多將廣,他們實在是貧瘠得可以,莫怪當年會自動開山海關迎大清入關,這一切不過是他們咎由自取、自取其辱罷了。
倘若現下沒有他!早不知道這潰不成軍的平西軍已流落到哪裡去了。
幾名大將聞言,迅即為他備上他的愛馬,望著他颯然武姿,駕著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入山下的戰亂之中。
「哼,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咱們再坐享漁人之利。」先前那名怯懦的大將突地變了臉色,顯得矍爍有神。
「是啊,橫豎咱們伺候這個韃子貝勒也夠久了,也該是除去他的時候了。」其餘的將士附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