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敵將一把抓起她,用長劍割斷她盔甲上的綁繩,裡頭緊身的中衣將她曼妙的身段顯露無遺。「我是那個最愛你、最疼你、最想與你夜夜春宵無絕期的人,你真的忘了嗎?」
「無恥!」她的一雙小手掙扎著,卻苦於無法逃離他有力的鉗制。
無塵的水眸怒瞪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要望見頭盔底下那一張臉,到底是什麼樣子。
該死!倘若她現下手上有刀的話,她絕對會一刀要了他的命,絕對不會允他恁地放肆,玷污了她的身子!
「我無不無恥,你又知曉了?」他偎近她的頸項,放肆地在她白皙的鎖骨上留下一個吻痕。
「士可殺不可辱,你一刀給本座一個痛快吧!」她怒不可抑地吼著,淚水已盈滿眼眶。她的身子只給一個人,這輩子只有那一個曾經成為她夫婿的人可以碰她,其餘的人她統統不允,倘若非要這般逼她,她寧可一死!
「我偏不給你一個痛快。」他戲謔地笑著,笑聲低沉而邪枉。
「你!」
德孋怒瞪著他,卻偏又奈他莫何,只能任自個兒氣得戰慄不止,任由指甲掐入掌心的肉裡頭。
「讓我親一個。」
他作勢不斷將身軀偎近她,像是個無恥的採花賊一般。
德孋怒瞪著他,小手不斷地推拒著。猝不及防地,她的右手突地得到自由,她旋即掄起拳頭,狠狠地擊中他的臉,甚至連他的頭盔也一併打落。
「孋兒,你這性子倒是一點也沒變,老是這般痛打自個兒的夫婿,倘若我死了,你不就得守寡了?」敵軍大將驀地轉過頭來,沒想到那張邪魅逼人的俊臉竟然是……
德孋來不及開口,玄煚已經一掌將她擊昏,在鄂圖泰趕來之前,將她抱上他的坐騎,隨即揚起一陣沙土,向到營地內。
第二章
「德孋,你來瞧瞧這串東珠鏈,看你中不中意。」
玄煚大咧咧地走入內院西廂的「秋瑾苑」,一把推開大門,不管德孋手上正忙著什麼,便要她來看看他手上的東珠鏈。
「玄煚,我……」在他強勢的拉扯間,德孋只得頹喪地放下手中的鴛鴦繡被,任由他將自己拉到前院花園的涼亭去。
唉,眼看大婚即在眼前,她的鴛鴦卻連對翅膀都還未成形,現下玄煚又拉著她到這花園來,到底想做什麼?她的煩惱已經有一堆了,怎麼他不幫她還不打緊,反倒扯著她的後腿?
倘若讓福晉知曉了,她定會不開心他們至今仍天天見面,一點也不像是將成婚的新人。
「瞧瞧,這可是我特地為你挑選的喔!」
玄煚毫不在意她臉上的難色,逐自開心地將手中剔亮晶瑩的東珠鏈遞到她手中,硬是要她對這萬中選一的東珠鏈瞧上一眼。
這條鏈子可不簡單,是他從阿瑪上百條珠鏈中挑選出最亮眼、最璀璨的,他當然得要獻獻寶,讓她瞧瞧他的眼光。
他們即要大婚了,光是這幾天為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他已是忙得焦頭爛額、天昏地暗,只剩現下才能湊得一點時間來瞧瞧她,他豈能不珍惜?
「好漂亮的鏈子!」德孋輕呼。
德孋睜大瀲灩的水眸,眸底淨是東珠的光鮮色澤,驚詫自是不在話下。
天!這種樣式、色澤、大小一般的東珠,惟有宮中的公主才配擁有,想不到她竟也能擁有。
「這可是當年額娘自宮中下嫁至謹肅王府時,先皇特地賜給額娘的,而當阿瑪將這些珍品拿出來時,我一眼便決定要拿這條東珠鏈拴住你,額娘還直誇讚我的眼光好得嚇人。」
玄煚見她漾出柔媚的笑靨,心情隨之轉好,也心喜著這幾天的忙碌總算是值得了。
但不一會兒,他又見到她沉著一張臉。
「怎麼著?」
「德孋不過是個落魄格格,可以得到福晉和王爺如此疼愛,德孋……」淚水猛地盈聚在她眸底。「王爺和福晉收留了德孋,甚至還願意讓德孋嫁入王府,讓德孋成了個有家的人,德孋……」
她原本該是孤苦伶仃的小格格,竟然得此厚愛,她這一生還有何憾?
「啐,傻丫頭,瞧你說這什麼傻話。」玄煚不禁發噱,輕狂不羈的眼裡是滿滿的愛憐。「何必把自個兒眨得這麼低,什麼王爺福晉的,好似你跟咱們都不相關似的。你可別忘了,你快要是我的人了,是這個謹肅王府的少福晉,還在喊什麼王爺福晉,早該改口喊阿瑪額娘了,免得額娘天天念著我,說你總是不願意與她親近,故意與她拉開距離似的。」
「可是我……」
「還有什麼好可是的?」玄煚可真不明白了。「你也知曉,額娘一直遺憾沒能生個女兒與她貼心,而你又不願——」
「不是德孋不願,而是德孋配不上。」德孋迷濛著一雙霧眸子,微顫著紅艷的唇。
她是不敢相信自個兒竟會是恁地幸運的人,不敢相信她失去了一個家,還能夠擁有一個家,是她高攀不起。
「啐,說你是傻丫頭,你又偏不承認!」玄煚不悅地吼了一聲,大手霸道地摟緊她,硬是將她柔弱的身子拽入自個兒懷裡,像是要把她揉入體內似的緊密。「你覺得阿瑪待你不好,額娘待你不好,抑或是我對你不好?」
「不,阿瑪與額娘都待德孋極好。」
「那我呢?」
「你……」德孋羞紅了一張嬌艷的麗顏,螓首枕在他結實的臂膀上,羞澀的水眸直盯著他。
「怎麼?整個王府裡的人都待你好,就惟獨我欺負你了?」啐,豈有這種事?他本是要當和事佬的,怎麼勸合了她和阿瑪與額娘之間的關係,他和她之間便變得什麼都不是了?豈有此理!
「煚,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德孋見他俊臉愀變,慌亂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愛不愛我?」玄煚挑起眉等待她的回答。
他倆相識至今已是十載有餘,他對她的憐愛絕非是一時的迷惑,而是早把她的一切緊密地鏤在自個兒的靈魂裡,但是她呢?她對他亦是一樣的感情嗎?是如他一般地癡迷、狂戀,抑或只是為了報恩?僅只是為了報答謹肅王府對她的養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