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叛賊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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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倘若他有心悔改,她與他仍會是一輩子切不斷的夫妻,但倘若他仍是執意而行的話,這一輩子,他們是再無緣相許了。

  「瞧!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你在那邊癡啊戀的,還不是被潑了一大桶冰水,何苦呢?」吳麗香拉緊了身上的衣袍,遮住袒露的酥胸,極盡煽情之能事地依偎在玄煚身上。

  「滾開!」玄煚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開,怒不可遏地瞪著一臉凜然的德孋,頭也不回。

  吳麗香狼狽地自地上爬起,惱羞成怒地啐道:「呸,不過是個服侍狗韃子皇帝的女人,你還真把她當成寶了,小心她在你背後給你戴綠帽子,你還高興地感激她為你所做的一切呢!」

  她氣惱地丟下這句話,在玄煚真正動怒之前,飛也似的逃離這個將軍營帳,霎時裡頭只餘不如不相見的兩個人。

  「儘管是我又如何?難不成你真能拿下我的項上人頭?」他欺近她,大手粗暴地抬起她尖細的下巴,掐紅了她細緻的肌膚。「我硬是要攻向北京,硬是要攻向玄燁,你又能奈我如何?」

  他不相信!

  他與德孋之間,有著十年以上的感情,亦親亦師亦知己,他不相信在他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裡,她的心便已經被玄燁給擄走了,他不信!

  「倘若你敢對萬歲爺不敬,本座第一個拿下你!」德孋不服輸地吼著,瞇緊的麗眸裡不再有淚、不再有悲!而是滿溢堆積在胸口的憤恨。

  「你敢!」他瞇緊了詭邪魔魅的眼,不相信她竟會這麼對他。

  「只要你敢,本座沒有什麼不敢的,」她怒瞪著他,無法原諒他謀反的心。「像你這種宗室敗類,本座恨不得能趕緊取你的命,回到謹肅王府裡向宗室親祖懺悔;謹肅王府竟出了你此等不肖子孫,令宗親蒙羞!」

  像他這般不懂得要報弒親之仇,甚至為虎作倀的人,她不屑,也不願承認他是曾經令她相思成災的玄煚。

  「你說什麼?」他猛地收緊手上的力道,咬牙怒道。「我欲謀反之事,早在九年前便已定案,現下我不過是將錯就錯,藉著平西王的軍力欲一路掃上北京,我又有何錯了?」

  該死,玄燁到底是怎麼收服她的,竟讓她的心全傾向他那一方了?

  「你欲謀反乃十惡不赦的大罪,而當年賊將手刃謹肅王府上上下下百餘條人命,將謹肅王府付之一炬,你非但不為雙親復仇,甚至投靠敵軍,視之為己身父母、為之效力,乃是罪上加罪,罪無可赦,本座光是待在你身邊,都覺得羞恥欲死!」

  德孋無情的話語化為凌厲而殘虐的刀刃,刺向玄煚毫無防備的心坎,疼得他扭曲了俊臉。

  他早知道吳世番必定是誆他的,不過他倒沒想到他竟誆得他這麼慘;原來阿瑪與額娘都已……而王府也……

  他只知道德孋仍在世上,遂他可以平心靜氣地待在賊軍裡頭,曲意奉承,只為得到兵權,只為兩者之間的互惠條件,倒是忘了王府竟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以換得他現下的兵權。

  「為了我欲立的千秋大業,這是應該的。」他咬牙說道。

  「應該的?」

  像是被落雷擊中腦門似的,她的腦中一片轟然作響。

  他竟說是應該的!謹肅王府被賊將所滅,對他而言是應該的?

  他瘋了嗎?不過是為了帝位,他居然可以恁地喪盡天良!在黃泉下的阿瑪與額娘該要如何接受?「你瘋了,你已經瘋了!」即使下巴被他掐得又痛又麻,她仍是倔強地喊道:「像你這般無恥的人,本座定是不會讓你傷了萬歲爺,絕不會讓你成就千秋大業的,你不過是在做夢罷了!」

  「我是在做夢嗎?」他猛地撕開她的衣衫,露出雪白的酥胸,恣肆地彈跳在他面前。「你是我的福晉,你不為我,卻為一個毫不相干的玄燁,難不成你著了玄曄的魔!戀上他的味了?」

  「你在說什麼!」德孋羞憤欲死,雙手不停地掙扎著,感覺到一陣陣劃破肌膚的疼楚傳來,卻又無法掙脫。「本座與萬歲爺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你可別污蔑了本座,也污蔑了萬歲爺!」

  「是不是污蔑,讓我瞧瞧不就見真章了?」他詭邪地笑著,大手更是放肆地脫下她下身的盔甲,撕扯著她僅剩的遮蔽丟到一旁去,卻見一條晶亮的東珠鏈掉在盔甲上。

  他驀地將東珠鏈拾起,瞇起邪妄的眼轉向一臉無措的德孋,心裡直細忖著這條珠鏈。

  「這是當年我贈與你的東珠鏈?」他不敢置信地開口道。

  這條東珠鏈是當年身為公主的額娘下嫁至謹肅王府時,由先皇特賜給額娘的。這精緻細膩的東珠鏈是絕無僅有的,他不可能認錯,只因當年他一見著這鏈子,便決意將這鏈子送與她,還是他親手交給她的,他不會錯認的。

  「還給我!」德孋怒喊著,神色淒冷。「這條鏈子是我的夫君玄煚貝勒贈與我的,不是你!我的夫君已死,你不是我的夫君,你不過是個依附在我夫君身上的鬼怪罷了!」

  她真的不願相信她的夫君竟會變成恁地冷酷無情,他不是這樣的,他絕不會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他不是!

  「孋兒……」他低喃著,恍如鬼魅惑魂。「瞧瞧我,我若不是你朝思暮想的玄煚,我又該是誰?」

  他也不懂自個兒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只知曉當他在大劫之後,便已在這個軍營裡了;整個胸臆間只淤塞著對她的思念,整個腦袋裡想皆是她的倩影,其他人再也進不了他的腦海中,甚至是他至親的阿瑪與額娘也一樣。

  然而,狂狷的思念像是一發不可收拾的熔岩爆發似的,令他阻遏不了蟄伏在心底的詭邪魔性,像是自陡峭的山壁上翻騰而下的熔岩,慢慢地腐蝕著他的思念、吞噬著他的理性,待他回過神來,只感覺到滿腔磨人的思念已然變成無力抑止的怨怒,迫使著他必要討伐玄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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