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幾間考量後,項紀雍決定攜伴出席達興的慶祝酒會,除了讓鍾家父女知難而退外,也是希望父親不要再為他的婚事掛心。
顏家樂聽了只覺得可笑,認為他憑什麼要求她。
「我為什麼要去?」
「八點一到我會在餐廳門口等你。」
蠻橫的態度惹惱了她,「你耳朵聾了是不是?要去你自己去,我沒空!」
「那就事先騰出空來。」
什麼嘛!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命令她?
「我說了,要去你……」
「不然就等著坐牢。」他冷然地打斷她的話。
什麼?!
猛一聽到這話的顏家樂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她!「你這該死的混蛋!我已經答應你的條件跟你結婚了。」
「明天晚上八點在餐廳門口。」他只是又重申了一遍,對她的反應完全置之不理。
她被氣得恨不得拿起背包砸向他,可是,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儘管覺得不甘心,她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脾氣跟他解釋,「我得等到十點才下班。」
「那就請假。」
理所當然的口吻差點又叫她發飆,「我是在工作不是在玩遊戲,老闆付我薪水不是要讓我說請假就請假的。」
聽在項紀雍耳裡,卻像是明白了什麼,「要多少?」畢竟兩人確實已經交換過條件,他也不打算要欠她。
「什麼?」她不解他突如其來的問話。
「你請假的損失。」
她遲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於他打算用錢賠償她的舉動,心中又是一股氣在翻騰,氣惱他以為有錢就能解決一切的態度。
不過理智終究還是讓她冷靜下來,既然橫豎都非得答應不可,乾脆就趁機很狠敲他一筆。
主意一定,她開始仔細算起請假的損失,「除了請假兩個小時的工錢外,還有我這個月的全勤獎金,因為是臨時決定請假,所以……」
「多少?」項紀雍倏地打斷,根本懶得聽她多說廢話。
就在她要開出價碼時,腦海中冷不防閃過剛才在樓下那名中年男人的身影,天氣明明冷得要命卻堅持站在外頭不肯走。
還未意識到什麼,她的話已脫口而出,「除非你答應幫樓下那個人。」
項紀雍猛地一怔,直覺她在耍他。
她雖然也頗感意外,不過話都說出口了,現在想想也沒什麼不好。
反正這傢伙也不是什麼白癡,自己真要獅子大開口他也不可能答應。
既然這樣,要是真能幫上那個人一把,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只要你答應幫他,我就跟你去。」
她說的簡單,但項紀雍懷疑她根本連對方要什麼都不清楚,因此直覺這不過是她為了提高報酬而故意拐彎抹角。
「少跟我玩把戲。」自執業以來,這種伎倆他見多了。
「誰跟你玩把戲?我是認真的。」她十分嚴肅地重申一次。
「那你最好也別懷疑我能讓你馬上去坐牢。」
聽到項紀雍又在威脅她,她自然也清楚自己沒有坐牢的本錢,可就憑著一股氣,要是自己真能幫上那個人……
再說,真要不行頂多就拉倒嘛!
於是她不死心地強逞道:「反正你聽到了,要不要答應隨便你,別想用坐牢來威脅我。」
顏家樂此舉無疑是擺明要和他槓上,叫他不禁一陣氣惱。
再看她臉上不太有把握的神情,他心裡頓時也明白她不過是在逞強,因此他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必要。
只是對於她挑釁的行徑,他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於是懲罰她的念頭在腦海裡形成。
身為-個律師,項紀雍深知對-個人最殘忍的懲罰,就是讓她陷入矛盾的掙扎,最後再由她親口打破自己的堅持。
而對一個會下手行竊的人來說,金錢無疑是最佳的催化劑,加速催化她心頭的拉扯。
「要幫那個人打官司還是要一萬塊你自己決定。」
「什麼?!」
一萬塊?那是她超過十天的薪水,弟弟半個月的住院費用……
見顏家樂果然陷入矛盾的掙扎之中,項紀雍的嘴角忍不住覺揚起了冷酷的笑意。
想到樓下的人跟自己素不相識,而一萬塊對他們姊弟倆來說卻是彌足珍貴,她眼看就要低頭了,寒夜裡,中年男人瑟縮的身影冷不防又竄進她的腦海。
她於是牙一咬狠下心道:「就幫那個人。」
畢竟一萬塊充其量也只是解了他們眼前的燃眉之急,但對那個人來說或許足以改變他的一生。
出手他所料的回答,叫項紀雍當場變了瞼色,認定顏家樂分明就是存心跟他作對。
然而心頭懊惱的又何只是項紀雍而已,想到自己為了個不相干的人,而將眼看就要到手的一萬塊錢往外推,她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罵自己白癡,明明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幫人,
儘管自己也是懊惱不已,但見到他板著張臉,她有點不放心道:「是你親口答應的別想反悔?」
當然,他真要反悔的話她也拿他沒轍,只不過他的驕傲不容許他這麼做。
「明天晚上八點。」他說完便起身往房間走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好像為自己連日來所受到的不平待遇出了口鳥氣。
第五章
晚上八點一到,項紀雍果然已經在餐廳門口等她。
而顏家樂也怕給他任何的藉口反悔不幫那個人,所以沒敢遲到。
一等到她上車,項紀雍根本沒多看她一眼,便發動車子離開,
她雖然也不打算理他,卻才想起昨晚一直忘了問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只不過看他板著張臉,她也懶得開口了,免得給自己找晦氣。
途中經過一家精品店,他突然停住要她跟他一塊下車。
走進精品店裡,他要迎上前來的女店員替她挑套正式點的洋裝跟鞋子。
她才正覺得奇怪時,女店員已經邀她往裡頭走。
女店員替她挑了件剪裁台宜的洋裝,外頭搭配一件小外套,腳下是雙低跟的淑女鞋。
顏家樂畢竟是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孩子,剛穿上這身漂亮的衣服時她簡直不敢相信鏡子裡頭的人會是她,一切就像是在作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