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為了生活跟支付弟弟的醫藥費,她根本無法像同年齡的女孩子一樣,有足夠的時間和多餘的金錢來打扮自己。
儘管喜歡得緊,她並沒有因此而昏了頭,出來看到項紀雍的第一句話便立刻表明自己沒錢支付這一切。
項紀雍也不搭理她,只是逕自取出皮夾付帳。
於是她就這麼穿著他所買的衣服跟鞋子走出精品店。
加上她是一頭短髮,也無須再經過什麼刻意整理,因此在離開精品店後,他便直接驅車前往酒會現場。
前一秒還在為身上的漂亮衣服難以置信的顏家樂,人才在飯店門口下了車,新衣服的喜悅立刻就消失殆盡了。
從來不曾出入這種高級場所的她難掩心中的不安,下意識的一陣退縮,偎向一旁的項紀雍。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交代她待會進去少說話後,便一把拉起她的手走進飯店。
換做平常他要是對她這麼粗魯,她肯定會一把甩開他的手,可這會兒因為心裡的不安,反而也緊挨著他不敢放開。
兩人才定進酒會所在的宴會廳,她一看到裡頭的賓客全都穿得光鮮亮麗,心下又是一陣緊張,本能的更挨緊身旁的項紀雍,以至於並未留意到他正帶著她走向什麼人。
會場那頭的鍾曦潔從酒會一開始便待在父親身旁,顯然是在等待項紀雍的出現,可卻怎麼也沒料到他會帶著女伴出席。
另一頭的項日昇見到兒子攜伴參加,心中亦是滿腹疑問,卻因正與人攀談而無法立即走開。
項紀雍帶著顏家樂來到鍾家父女面前。
年過半百的鍾鴻達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有幾分意外,但仍是立刻迎起笑臉,「項律師,歡迎歡迎。」
「抱歉來晚了。」
「哪裡,這位是……」鍾鴻達試探性地詢問起顏家樂的身份。
「我的女朋友,顏家樂。」
聽到項紀雍回答的顏家樂一陣錯愕,下意識就想抽回手,可他卻緊拉著她不放。
她疑惑望著身旁的男伴,不確定他在搞什麼把戲,因此沒有留意到鍾曦潔正以惡狠狠的眼光打量著她。
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要比自己小上三、四歲的女孩,鍾曦潔壓根不認為她有哪一點能比得上自己,不甘的情緒在心頭開始醞釀發酵。
不願就此放棄的鍾曦潔有意和她一較長短,於是對項紀雍綻出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你好,我是鍾曦潔,謝謝你答應幫我爸爸打這場官司。」大方得體的態度像是要把顏家樂給比下去似的。
當然,如果顏家樂嗅得出火藥味的話,
「項紀雍。」項紀雍回她一記握手禮後便迅速放開,並未跟她有更多的接觸。
看在鍾鴻達眼裡自然也明白,項紀雍已經用行動拒絕了女兒,也就不便再多說什麼。
「希望項律師今晚能玩得盡興,要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鍾董事長別這麼說。」明白今晚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在點頭致意後拉著顏家樂定向另外一頭。
只見顏家樂滿臉盼望的問:「要回去了嗎?」
他只是冷淡地回她一句,「該回去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即使他心裡對這類的場合亦無好感。
她一聽,頓時垮下臉來。
見到父親在另一頭直往他們這邊關注,無意讓兩人碰面的項紀雍,回頭對她又叮囑了句,「別多話知道嗎?」
「我根本就恨不得他們都別來理我。」
誰知道她話才說完,就看到項紀雍轉身要走。
「喂!你去哪裡?」她直覺就要跟上。
但腳步才跨出來,便遭到他制止,「留在這裡。」
看著項紀雍舉步離開的背影,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就這樣把自己給撇下不管?想要跟上去又擔心給自己找難看。
放眼整個酒會裡,要不就是達興的職員,再不然就是業務上往來的客戶,顏家樂一個人置身其中倒顯得突兀。
陌生的環境讓她忍不住在心裡頭又將他的祖宗八代全都問候了遍。
看著項紀雍走向的那一群人裡,她發現其中一人正是那天和他一塊兒到餐廳用餐的客戶,於是猜想他們應該是有生意要談。
所幸,慶祝酒會上備有餐點。
平常晚上八點之後,她工作的餐廳裡的服務生都會利用客人比較少的時候輪流去吃飯,但今晚因為跟他有約,害她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餐;
朝項紀雍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後,猜想他一時半刻間是不可能回來,便舉步走向餐點的位置。
只是她的餐點才吃沒兩口,鍾曦潔便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原本以為像鍾曦潔這種千金大小姐應該是不屑搭理她這種平凡人,因此對於她的到來也沒多留心,直至聽到她開口——
「你們交往很久了?」
一開始,顏家樂還不確定她是在跟誰說話,在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後,才知道是在同她說話,只是一時間仍無法立刻會意過來鍾曦潔所指的交往。
「什麼?」
當她是在裝傻,鍾曦潔於是挑明道:「你跟項律師。」不讓她有機會閃躲自己的問題。
聞言,她差點沒翻白眼,除非她腦袋秀逗了才有可能跟那種人交往。
不過考量到項紀雍既然那樣介縉她應該有他的理由,她要是貿然揭穿他的話,說不準正好給了他藉口反悔不幫那個人打官司。
於是她轉而說道:「你這麼想知道的話,自己去問他會比較清楚。」
這麼說原是沒有什麼惡意,但聽在鍾曦潔耳裡卻像是在挑釁以及炫耀,尤其見她又要低頭去吃東西,根本就無視她的存在。
心裡頭不由得一惱,鍾曦潔挑釁似地宣佈,「我喜歡他。」本以為她聽到這話應該會立刻變臉,甚至是退縮。
可顏家樂的表情是變了,但卻不是變得氣憤。
看著眼前的女人,顏家樂最直接的反應是,這女人的眼睛根本是糊到蛤仔肉,才會喜歡上那種可惡的男人。
可是鍾曦潔卻覺得對方的表情是在嘲笑她癡人說夢話,懷疑她沒能力搶走項紀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