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紀雍卻已逕自搶先說出,「那天你見過的陽關建設副理。」
甚至忘了要佯裝吃驚,她立刻追問:「那她身體還好吧?」
他挑眉問:「你很關心她?」
顏家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急切而收住了嘴。
項紀雍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沒什麼大礙,除了流掉孩子。」
她像是鬆了口氣,雖然說問題依然沒有獲得解決。
「不好奇孩子是怎麼流掉?」他故意挑眉問。
她一時脫口而出,「應該是意外吧!」
這話被項紀雍給逮著了語病,「怎麼你不認為是被拿掉?」
意識到說溜了嘴,她先是遲疑了下,才緩緩開口,「……所以說是拿掉的?」
項紀雍望著她沒有立即接腔,洞悉的眼神彷彿要將她看穿似的。
就在顏家樂被瞧得幾乎心虛起來時,才聽到他又鬆口,「是意外,但也不全然是。」
正要鬆一口氣的她冷不防又聽到他接續的話,一顆心倏地被提起。
「那是……」
「產檢時不小心在醫院裡讓個病童撞上。」
乍聽到他提到兒子,她出於本能地關心追問道:「你們打算追究嗎?」
「你希望我追究?」項紀雍卻問著。
「不!不是。」她情急否認完才留意到他質疑的眼神,「呃、我是說……」
「我以為你會希望追究。」
正在尋思藉口的她聽到不禁一臉茫然。
他已逕自為她解惑,「那天在車上,你不也希望我對她肚子裡的孩子負責?」
聽到他提起去拜訪項父那晚的事,讓她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天曉得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對溫紅湘負起責任,卻又無法對他坦承心裡的想法。
不可否認的,項紀雍之所以這麼問是想要聽到她的反駁,就算是為了兒子也好。
但她寧可選擇沉默也不願意回答他,讓他心中不覺又惱火起來。
但也不想再看到她為難的神情,他索性直言道:「我不可能追究。」
她聽完心中不覺放心了重擔,也沒想到要再追問他為什麼。
看在項紀雍眼裡又是一陣氣惱,甩頭便出了房門。
前一秒還在為兒子感到慶幸的顏家樂頓時一愣,不懂他是怎麼了,還是說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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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項紀雍再次出現在溫紅湘的病房時,只見她難掩驚喜的神色,沒想到會在流掉孩子的隔天又見到他:心裡因而認定他對自己其實是有感情的。
孰不知,他之所以會再走這一趟純粹是為了兒子。
在昨天之前他對溫紅湘並不感到理虧,但如今她畢竟是因為兒子才發生這樣的意外,於情於理他是該走這一趟。
「昨天我已經跟醫生談過,除了流掉的孩子外,其他方面並沒有什麼問題。」
聽在她耳裡臉上的驚喜更甚,為了他明顯軟化的態度:心裡不禁又升起一股希望。
「是啊,醫生也已經告訴過我,等身體恢復以後還是可以再有孩子。」
無意讓她產生錯誤的期待,項紀雍直接表明道:「那也要你找到其他的對象。」
「什麼?」她頓時一愣,臉色瞬間黯淡下來。
沒有理會她的錯愕,他又逕自說道:「這回的意外或許是老天爺的安排。」巧妙到令人無法不信服。
聽出他真正心意的溫紅湘卻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不是這樣的!老天爺既然讓我懷孕就是要讓我們在一起。」
「那麼孩子沒了你自然也應該要清醒。」
「那是因為有個小孩跑來撞我——」
聽到她將錯誤歸咎到兒子身上,他冷下臉來打斷道:「流掉的孩子本來就不應該存在。」如今不過是將原先的錯誤導回到正軌。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接受這個孩子?」對於項紀雍始終不願接受她的孩子而無法理解。
「你該清楚為什麼。」孩子的存在從來就不是出於他的意願。
語氣裡的指控讓她感到心虛,但仍為自己辯駁道:「那是因為我愛你。」自認只有她才配得上他。
「我要的女人不是你。」
她頓時一陣受挫。
一直以來,不論是在學業上、工作上,她的表現從來不曾輸人,如今卻被心儀的對象一口否定。
「那也不應該是她!」
一個端盤子的女服務生,她究竟有哪一點不如她?
論樣貌,論才幹、論背景,論地位,她有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對於她的不平,項紀雍的確無法否認,就是他也不曾想過會喜歡上像顏家樂這樣的對象。
見到項紀雍說不出個理由來,反而令她更加難以接受,因為這表示他對那個女人真是情不自禁。
不想承認輸給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女人,她將一切歸咎於孩子上,「是因為流掉孩子吧?如果沒有流掉孩子——」
「我也不可能為了孩子對你負責的。」他一口打斷她的逃避現實。
「我不相信!只要有孩子——」
「是有孩子。」
冷不防聽到這話的溫紅湘又是一陣詫異,「什麼?」
「一個她為我生的兒子。」
「不可能!」
然而項紀雍臉上的神情卻清楚地告訴她,他並沒有騙他。
下一秒,溫紅湘整個人失去了鬥志,因為清楚的認知到她永遠也不可能得到他。
就算沒有流掉孩子,或者再給她一個孩子,他也永遠不可能會為了孩子對她負責的。
雖然不甘心,她也不得不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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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顏家樂暗自擔心要如何面對溫紅湘,如果她知道顏祈康的身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誤會。
尤其令她感到煩惱的是,這樣一來項紀雍也可能會得知兒子的存在。
然而,該要面對的終究還是得面對。
當項紀雍在下班後載她過來醫院時,原以為他會去看溫紅湘,但他只是如常地留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