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萬籟無聲,一陣孤寂襲上心頭,兩行清淚緩緩自頰邊落下。
驀地上道溫暖的手臂將她輕柔地摟入懷中。
再熟悉不過的氣息竄入鼻間,花翎鳳瞪大吝眸,皎潔月色下,清楚瞧見他那溫和的笑容。
「你怎麼會來?」
「你偷偷潛入我的宅第兩回,這回輪到我來找你了。」夏侯霄輕柔地握住她的柔荑,「為何你不來?」等候多時,遲遲不見她的身影,令人難耐。
花翎鳳垂下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夏侯霄伸手抬起她的小巧下顎,逼迫她直直瞅向他的眼,「告訴我原因。」
花翎鳳看著他的眼眸,「我……」才說了個字,淚水便模糊了視線,聲音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
一見她落淚,夏侯霄亂了手腳,「你怎麼了?別哭啊!若受了什麼委屈,告訴我,我替你討回公道……」
他的安慰讓花翎鳳的淚落得更急。
夏侯霄見她的眼淚落得又多又急,心裡也更為著急,不知該說什麼話去安撫她,只得俯下身,逐一吻去她的淚。
花翎鳳柔順地任由他吻去淚水,最後她的淚被他止了住。
見她終於不再落淚,夏侯霄輕柔地將她擁入懷中。「今日我一直在等你……可是遲遲不見你的身影,捺不住想見你。」
一心期待著她的到來,但無止盡的等待讓他再也承受不住,遂顧不得時辰已晚,非得見她一面不可。
花翎鳳欣喜萬分,但又想起了那日親眼所見的情景,心裡又是一陣難受,輕輕推開他的懷抱,「應該也有許多女子找你,你又何必來找我?」
夏侯霄眉一蹙,「你在胡說些什麼?」
花翎鳳抿了抿唇,許久後才緩緩開口,「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瞧見有名女子喚住你……」
「那又如何?」夏侯霄不解。
「我的意思是說……唉……該怎麼說才好?」花翎鳳整顆心亂成一團,心裡有些話想對他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啟口。
夏侯霄斂緊眉,「你究竟想說什麼?」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她。
花翎鳳心一橫,豁了出去,「你會喜歡那樣的女子嗎?」
「那樣的女子?」夏侯霄一頭霧水。
「就是纖腰、豐臀、胸脯大、說話嗲的女子。」她索性把話講明。
夏侯霄愣住。
「男人通常都喜歡那樣的女子吧?可是我的身材不夠好,胸脯也不大,說話更不嗲,還很愛飲酒……那你還會喜歡我嗎?」突然間,很在意他的想法。
夏侯霄透過月色,神情認真地將她整個人看過一回,「你用不著跟那些女人比,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艷麗五官、窈窕身軀、膚白似雪、秀髮烏黑亮麗,放眼望去,她比京城內任何女子都要來得美,她的擔憂是多餘的。
花翎鳳羞得緋紅了俏顏,低首無言,他所說的話……令她怦然心動。「你對多少女人說過同樣的話?」她嬌嗔問道。
夏侯霄將她一把摟入懷中,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顎,眉頭緊蹙,神情無比認真,「這些話我只對你說。」她的胡思亂想讓他有些氣惱。
「當真?」
夏侯霄低吼出聲,狠狠吻上她的唇,讓她再也不能道出任何令他氣惱的話語來。舌尖霸道地直竄她的檀口中,緊緊纏繞著那粉嫩又柔滑的香舌。
厚實大手隔著衣衫,輕柔覆上她的柔軟酥胸,恣意愛撫輕揉,深邃的眼眸蘊藏對她的強烈慾望。
花翎鳳雙眼迷離,直勾勾地望著他那深如泓潭的黑眸。他就如同美酒,令她沉醉其中,難以自拔,四肢無力,任由他擺佈,心跳加快,期待著更多。
正當夏侯霄打算敞開她的衣袍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咳嗽聲——
「咳咳!」
夏侯霄連忙將花翎鳳護於身後,瞇起利眸,瞪向在暗處的身影,「誰?」
「三妹、夏侯公子,都這麼晚了,還待在花園內做什麼呢?」花凌月笑著自暗處現身。
花翎鳳一見是大姊前來,連忙回道:「我們……在談酒的事。」
「酒?」花凌月微微皺眉。
「是啊,數日後京城便會舉辦一場比酒大賽,優勝者可獲得御酒。」夏侯霄微笑應答。
御酒是皇帝、貴妃專用的美酒,雖然有的是宮廷自釀,但多數為各地進獻的貢品,亦即各地名酒。而這場比酒大賽今年雖是初次舉辦,但已有不少人正摩拳擦掌期待那日到來。
花翎鳳瞪大杏眸,「真有此事?」她非得要去參加不可。
「你最好別去。」夏侯霄與花凌月同時皺眉揚聲。
「為什麼不能去?」花翎鳳揚高蛾眉瞪向異口同聲的他們。何時他們的感情變得如此要好來著?
夏侯霄劍眉緊蹙,怎麼也忘不了那晚她喝醉酒的情景,倘若比酒那日又發生同樣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三妹,這比酒大賽想必會有不少男子前往參加,你身為女子,豪邁飲酒的模樣若被他人瞧見,還將此事傳了出去,日後定會對你名聲有損。」花凌月嘴上雖是如此說,但心裡卻是擔心她醉酒後會做出失態的舉止,嚇壞眾人。
花翎鳳一點都不把他們的反對聽進耳裡,一想到有美酒可品嚐,就迫不及待想報名參加。
酒、酒、酒……她滿腦子全是酒,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
夏侯霄於心中重歎口氣。都怪自己多言,原本是為了確保她名聲而扯開話題,沒想到反而將事情弄糟。
花凌月見三妹雙眼都快變成兩罈酒了,無奈地搖頭歎氣,「夏侯公子,請你以後開口說話時,得先考慮清楚。」
夏侯霄朝花凌月拱手,「在下明白了。」日後絕不會讓此事再度發生。
「都這麼晚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花翎鳳朝他綻出微笑,而那甜美的笑容卻讓夏侯霄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心裡在想什麼?該不會是打算背著我前去參加那場比酒大賽吧?」他瞇起黑眸,緊瞅向她的眼。
花翎鳳笑得無辜,「我不過是希望你早點就寢,明兒個一早才有精神好去處理事務。」說得再理所當然不過,但她心裡早已有了算計,非得獲得御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