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的說法是找你!」
聽到聶渠瑀的話,她輕蹙起秀眉,立即轉身想走出他的辦公室。
對她來說,若是公事上的,她當然願意協助他解決:可若是私事上想找她……那請另請高明,她的時間寶貴得很!
「古小姐稍等。」
「我個人不接受任何的委託,要找我,除非與我們事務所有關。」她申明她的立場。
「你在怕嗎?」
「我為何要怕?」她反問著。
「怕我找你來,是為了想報那日的仇。」他輕笑著,按下了內線電話,要秘書送來一杯熱紅茶,「請坐。」
「是與不是,聶先生心裡有數。」
「做賊心虛!不過……如果我想請古小姐忘了那日發生的事,古小姐做得到嗎?」他釋出善意,讓古容靜覺得他是無害的。
「當然可以。」她細長的手指捧著那杯熱紅茶,透過瓷杯,溫熱傳達到她的手心。
不否認……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這杯熱紅茶。
外頭真的很冷,那濕冷的空氣幾乎要令她牙齒打顫。
「這裡暖和一些。」容靜解開了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收在包包裡。
「是啊,在這裡不用穿太厚。」聶渠瑀知道外頭有多冷。「我今天是要麻煩貴事務所一件事。」
既然她說她個人不接受任何委託,那找她們事務所總行了吧!
「請說。」
「事情是這樣的。」聶渠瑀走回辦公室,自抽屜拿出一本雜誌之後,又踅了回來,將雜誌攤開在容靜的面前。
「古小姐,這是上期X X雜誌訪問我的照片。」
容靜掃了一眼他的照片,一身亞曼尼的西裝,穿著品味真的不錯,除此之外,最搶眼的就是大拇指上戴著的翠玉戒指。
這個戒指色澤玉潤,再怎麼沒常識的人都知道它不便宜。
「這個戒指真漂亮,你想和我談的是這只戒指嗎?」
「是啊,你是不是在哪裡看過這只戒指?」
容靜搖頭,「也許它曾參加過各種展覽,可是我向來挺忙的,沒空去看,我誇它漂亮是因為它看起來真的有那個價值。」
「如果古小姐真的是那麼想,那我不得不誇獎你眼光真好。它是和闐玉磨成的,由明朝一直傳到現在,據說慈禧太后還曾戴過它,我在拍賣會上以兩千五百萬的價錢標到它。」
「有錢!」她平心而論。
沒錯,一隻這麼漂亮的戒指,當然有它的價值在,尤其又是由明朝留下來的、慈禧太后也戴過,可……叫她用兩千五百萬買這個戒指,打死她都不幹。
的確,它可能還有增值的空間……可,她自認為眼光沒有遠到那種程度。
這種感覺,就像是用三十萬,買一顆由楊玉環親手栽種的玉荷苞荔枝樹所結的果實一樣。
她這個人是實際的,她不認為那顆玉荷苞會好吃到哪裡去,也許又酸又乾又澀也說不定。
有錢人的價值觀,真的讓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不敢領教。
「這是在嘲弄我嗎?」他莞莆的問道。
「不,請說出重點好嗎?我想聶總叫我來,不單純只是要我看這本雜誌吧?」
「我想請古小姐幫我將這戒指收好,在兩個月後的拍賣會,我想拿它出來賣。」
「我以為你是用來收藏的。」
「原本是有那個打算,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從保險箱裡頭拿出了個木盒子,打開,遞給了容靜。
「缺錢了嗎?」
「沒有,只是不想收藏了。」
檜木盒子上頭的龍鳳刻紋雕工精細,似乎是專為這只戒指打造的。
「你有保險箱,放在你的保險箱就行了。」
「不妥,密碼我忘了,只剩下鑰匙。」
呿……
「你給我的理由太牽強了,你設定幾號你會忘了?」
「會啊,為什麼不會?」他對容靜的嘲諷不以為意。「我的腦袋用來記我所有女朋友的生日已經占太多空間了,其他的記不住。」他似真似假的說著。
姑且不論他說的是真是假,基本上只要是有銀兩上門,容靜是不會將它往外推的。
「保管費一個月要五十萬,若有毀損,本事務所照價賠償。」
「好,沒問題!可,口說無憑,我叫律師來當見證好了,他們事務所就在附近。」他打了電話叫律師來。
十分鐘之後,律師到了,連文件也擬好了。
「現在,古小姐,你對合約上的內容有任何意見嗎?」
「沒有!」合約寫的很簡單,第一條就是說那個戒指價值多少,從今日起寄放在容靜那裡一個月,保管費用多少;第二條則是如有毀損,照價賠償之類的。
非常合理,一式兩份,容靜在上頭簽名。
「古小姐,請再次的確認,這個戒指是在沒有任何損壞的情形之下,寄放在你那裡的。」律師嚴謹的說道。
「嗯。」基於兩千五百萬,她絕對會好好的檢查。
「那這是聶先生開出的五十萬即期支票,請收下。」
「好。」
在容靜收下支票時,聶渠瑀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嘴角也緩緩的揚起。
「那就拜託你了,古小姐。」
「我還得感謝聶先生賞我們事務所一口飯吃呢!」她皮笑肉不笑,冷冷的答道。
「如果這次合作得不錯,也許我們還能有長遠的未來。」
「希望。」
當然,若是像聶渠瑀這麼慷慨的客人,她們事務所是非常的歡迎,可……她直覺不是這麼簡單。
再加上上回的第一次交手,換成她是聶渠瑀,也一定會恨她恨的想將她碎屍萬段。
總之,她在面對他時,全身都是處於備戰狀態,沒有任何一根神經敢偷懶鬆懈的。
「那我先走了,不打擾聶先生。」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聶渠瑀看了表,「我以為古小姐能留下來和我共進午餐,也許還能品嚐一下下午茶。」
「多謝聶先生美意,我和另一名客戶約好了,下個月再見。」她客套的說完,將木盒子小心的裝入包包裡頭,然後起身。
「多謝古小姐你了。」他禮貌性的伸出手。
對於人家的客氣,容靜向來不會忘了該有的禮貌,就算對方是她多麼厭惡的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