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月瞪大眼,又被他粗暴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我不是在凶你。」雷戰連忙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我知道。」你只是會嚇到我罷了。
「你今天不拍,難道要大家全在這裡過夜不成!」鄒明璃叫囂道。
「沒錯,我今天就要住在這裡。」雷戰一瞬不瞬地盯著夏欣月的眼,眼裡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不可以。」夏欣月驚呼出聲,猛搖頭。
「我偏要。」雷戰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模樣,得意地一笑。
「雷戰——」門外,鄒明璃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磨牙。
「反正,老子今天就是不拍。如果那個色迷迷的導演不爽的話,他大可以走人,反正MV導演不只他一個!」他雷戰天不怕地不怕。
「雷戰,你這顆臭混蛋!反正,我給你十分鐘滾出來,再拍一段歌詞,否則我就辭職不幹!」鄒明璃用力地踹了下門板後,腳步咚咚咚地離開。
「她聽起來很生氣呢……」欣月低聲地問道,擔心地看著門口。
「那個女人天天在生氣。」雷戰翻了個白眼,相當不以為然。「那傢伙叫鄒明璃,是我的經紀人。」
雷戰的經紀人是女的?夏欣月才聽到這句,胸口卻開始感覺到一股缺氧的難受。
她以為他討厭女人,身邊的工作人員從不採用女人的啊。還是……他終於找到了那種能順合他心意,且又堅強地與他相伴的女子了呢?
夏欣月不自覺地咬住唇,蹙起了眉。
「不准在我面前發呆。」雷戰捧起她的臉孔,不悅地命令道。
「為什麼?」她不解地眨著眼。
「因為當我在你面前時,你應該全心全意地想著我。」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他明說嗎?
「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啊。」
「你不用一再地強調這回事!」他廢話不多說,霸道地將她的身子更加攬近自己。
她伸長雙臂擋在他的胸前,可掌心下他那太過肌疊分明的胸口,卻又讓她驀地縮回了手。他總是輕而易舉地便能讓她意會到「他是男人」這件事情!
「看著我。」他皺起了眉。
她觸著他揪結的眉心,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老是在生氣呢?」
「因為在乎。」雷戰傾身向前,紊亂的呼吸放肆地吐在她的眉眼間。
夏欣月的呼吸開始顫抖,淚霧遮蔽了她的視線。
「雷戰大爺,請您盡快出現,所有的人員皆已STANDBY就緒!」門外。鄒明璃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了進來。
雷戰翻了個白眼,低低詛咒了一聲。
「我出去拍MV了,晚點再來找你,我們到時候再談。」雷戰撂下命令,低頭在她額間印下堅定一吻。
夏欣月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孔武身影以一種張狂步伐離開了屋子。
他要和她談什麼呢?
夏欣月走到窗邊,把臉埋入一株蘭花的葉脈裡,想汲取一些綠色能量,好讓她能有勇氣面對他。
他為什麼要表現得好像……好像……他真的想復合一樣呢?
她明明不適合他啊。夏欣月搗著仍在顫抖的唇,摸到了幾顆不小心落下的淚水。
不懂哪。如果他真的那麼在意她的話,當初又怎麼會連挽回都不曾,就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呢?
她不敢問哪。
夏欣月歎了口氣,倒了杯薰衣草水,喝了幾口以鎮定心神。她該逃走嗎?但,她又能跑哪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新月農場」現在是她唯一可以安身立命之處啊。
「該怎麼辦?」夏欣月虛弱地低語著。
她趴在桌上,悲慘地發現她連心平氣和地獨處都做不到了,更遑論是與雷戰好好坐下來談了——雖然,她也很懷疑他根本不懂什麼叫做坐下來好好談。
這男人張牙舞爪慣了,總是要別人屈就他哪。
夏欣月長歎了口氣,腦中仍然一片空白。
她起身抓起一隻行李袋,在冰箱上留了紙條給李子寧。我到隔壁民宿住一晚,明早便回來。
夏欣月寫完,遊魂似地離開了。
而一向把花草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她,竟忘了交代子寧把蘭花移到溫室內,把蔬果區的遮雨板拉起來……
唉,一遇見雷戰,她總沒正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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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點,夏欣月從鄰居家回到新月農場。
雪白小臉上的淡青眼眶及浮腫的雙眼,說明了她昨晚的失眠。
昨晚,氣象報告不准,夜裡沒下雨。不過,天氣卻悶得讓人只能輾轉反側。
夏欣月沒回房補眠,靜靜地走到菜圃邊,拿出了挖土工具。
她想了一晚,卻依然想不出任何方法,可以和雷戰保持距離。而努力工作,至少可以讓她心靈平靜一些。
戴上大草帽,她拿著鏟子,走到新辟的有機茶葉區。
才鏟了幾下土,她抬頭看著右前方那座供遊客住宿的雙層木屋,傻傻地發起愣來。
「欣月!欣月……」
夏欣月被她身後的大叫聲,驚嚇得跳起身,手裡的鏟子當地掉到了地上。
「膽小鬼,又被嚇到了啊!我至少叫了你一百次了。」李子寧彎身拾起鏟子,隨著她的方向看去,實在不難發現夏欣月發愣的原因。
「對不起。有事嗎?」夏欣月努力擠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容。
「有!昨天那位外號『火爆浪子」的雷戰大人,差一點沒把整座農場給翻過來。」
「他的外號為什麼叫『火爆浪子』?」
「我以為你們很熟。」李子寧驚訝地問道。
「可我不知道他的外號。」關於他的很多事,她真的都不清楚。她只是傻傻地愛著,傻傻地以為相愛可以改變一切。回頭想想,實在是傻得可以。
「雷戰的第一張專輯名稱就叫『火爆浪子』。因為走的是重金屬路線,所以火爆。而他自認為對音樂類型不夠專情,專輯裡除了搖滾之外,還混合了爵士和古典等多種路線,所以是為音樂裡的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