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夏欣月點頭,一看到李子寧滿眼好奇,她脫下工作手套,拿起圍裙裡的手帕拭著額上的汗珠,乖乖地主動招認道:「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你,我和他的事。」
「我問你答?」李子寧眼睛發亮。
夏欣月點頭。子寧不只是她的老闆,而且還是她唯一的異性朋友,她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和雷戰的關係到哪裡?拉手?擁抱?親吻?還是……」李子寧嘿嘿笑了兩聲,朝她眨了眨眼。
夏欣月辣紅了臉,嘴巴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半晌後,她見李子寧還在等答案,只得慌亂地輕輕點了頭。
「天啊,雷戰那個猛男竟然能夠得分上壘。我要跟他拜師學藝,這樣我追女人,才能天下無敵啊!」李子寧大聲嚷嚷道。
夏欣月窘得只想挖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喂,兩位大老闆!」
此時,一身寬鬆休閒服的鄒明璃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小跑步過來。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感冒藥?」
「你的感冒症狀是什麼?我先煮點花草茶,讓你喝一點,好嗎?」夏欣月關心地微蹙著眉,柔聲問道。
鄒明璃看著夏欣月柔情似水的臉孔,真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你的身體還好嗎?」夏欣月又問。
「感冒的是雷戰那傢伙。他說他的頭快痛死了,還說他全身酸痛。我摸了下他的額頭,燙得嚇死人。」鄒明璃老實地說道。
「他怎麼會突然發燒呢?他一定又忙過頭了,對不對?他應該去看醫生啊。」夏欣月臉色蒼白,手足無措地原地踱起步來。
「我想,現在就算是用十輛卡車拖著雷戰,他也不會離開這裡去看醫生的。」鄒明璃意有所指地看著夏欣月。
「我去拿一些退燒藥,還要衝一壺茶,熏衣草,他喜歡熏衣草的味道……」夏欣月喃喃自語著,腳步早已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雷戰經常日夜顛倒,為了錄音、創作,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鄒明璃壞心眼地想知道如果她說得再可憐一點,眼前的夏欣月會不會當場落淚。
「我知道,我一定會叫他好好休息的。」夏欣月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我從沒見過欣月跑得這麼快。」李子寧不能置信地對著她的背影嘀咕著。
「我也沒見過雷戰對哪個女人這麼在乎。」鄒明璃補充。
「雷戰提過他們兩個的關係嗎?」李子寧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他只說了四個字。」鄒明璃戳了下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哪四個字?」
「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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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欣月看了住宿登記本,知道雷戰住在最大的那間閣樓套房。
她端著一隻大托盤,一手握住閣樓門把——
果然,他沒鎖門。
夏欣月用肩膀頂開房門,推門而入。
屋內不流通的空氣和濃重的煙味,讓她搗住口鼻,差點就咳出聲來。她著急的眸子,直接瞅向雙人大床。
雷戰裸著上身的高大身軀正躺在床枕間,他眼瞼緊閉,兇惡地皺著眉,面容正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夏欣月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又撫了下他的臉頰和脖子——一片火熱。
「欣月……」他眼還沒張,就先喚了她的名字。
她心虛地一退,沒來得及退太遠,他的火眸和他的大掌已同時攔住了她的退勢。
「你怎麼知道是我?」她小聲地問道。
「只有你敢這麼碰我。」雷戰看著她,舔舔乾涸的唇。「我想喝——」
「薰衣草水。」夏欣月嫣然一笑,側過身子倒了杯水。
雷戰胸口一疼,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欣月。她腴白的手掌端著水杯,澄透的水竟像是從她的手掌裡流出來一樣的晶燦。
他往後一靠,背靠著床頭板,她則習慣性地把水杯拿到他唇邊。
待他喝完水,她又是忙著開窗讓新鮮空氣進來,又是量體溫,又是為著那三十九度皺眉,又是忙著餵他吃退燒藥、喝果汁,忙得沒心思去為他如影隨形的注目而臉紅。
「你今天好好休息。MV今天可以先不拍嗎?」她柔聲說道。
「不行。我今天下午就要把MV拍完,然後叫那堆人全都滾開。那個女主角笑起來的聲音跟巫婆一樣,乾脆去演恐怖片好了。」他表情不爽地大聲抱怨著。
夏欣月失笑出聲,只覺得他生病時,就分外地孩子氣。
「我喜歡你的笑。」他握著她的下顎,粗聲要求道:「再笑一次!」
「你沒好好照顧自己,又抽這麼多煙……」她心一慌,顧左右而言他地看著床邊滿滿的煙灰缸,小聲地說道:「我去倒煙灰缸。」
夏欣月才跨了一步,她的腰就被一隻鐵臂鉗住。她的後背陷入他灼熱的胸前,燙得她連耳根都在發熱。
雷戰的臉頰貼上她的髮絲,雙唇附貼在她的耳邊。「欣月,我要你回來我身邊。」
夏欣月的臉龐刷地變得蒼白,細瘦的身子搖搖欲墜地倚著他。她雙唇顫抖地問道:「你忘了我們為什麼離婚嗎?」
「你忘了我們相愛的那段時光嗎?」
夏欣月緊緊合上眼,咬住手背,不許自己多想。
可雷戰的聲音離她那麼近,她完全沒法子阻擋那些回憶的聲音,強勢地流入她的耳裡。
「第一次見面時,你一身白衣,站在五光十色的賭場裡,像是掉到凡間裡的精靈。你站在吃角子老虎前,連到哪裡去換代幣都不知道的嬌傻模樣,讓我心跳加速。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一見鍾情……」
隨著雷戰的敘述,時間倒轉,回到了他們相遇的那時——
第四章
半年前,拉斯維加斯之凱薩宮大飯店賭場——
夏欣月搗著耳朵,賭場內嘈雜熱鬧的音樂聲、交談聲、嘻笑聲,組合成一隻巨大的怪獸,嚇得她進退都不是。
她第三次轉過身,想離開賭場。
可她才轉身三秒,就用左腳踩住右腳,阻止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