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宇坐在自己家的客廳,從收工回來到現在,他姿勢未變的拿著酒杯一直這麼坐著。
他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叫他再低聲下氣的去求心妍原諒,他應付不了自尊心。
但是見不到心妍,他也難受,習慣了收工回來心妍在家預備好消夜,陪他吃一點東西,突然之間她走了。他覺得若有所失。
看看表,十點半了,太遲了嗎,他不便再去找心妍,她的小姐脾氣也未必消了,但——難道他們就這麼僵持一夜?
愈想愈不是味兒,杯中的酒一仰而盡,他實在是喜歡心妍的,而且——不知不覺就愈聚愈多,對他來說,心妍總不是一個普通女朋友了,他甚至覺得,對她的感情已濃過了以前對費婷的。
只是,心妍不肯相信,這是遺憾。
也難怪心妍,以前他的風流名聲影響至大,他也太過放任自己了,其實現在他真的對心妍專情一志,不怪心妍,想想換了任何人都會沒有信心的。
他忍不往歎息,他目前這麼紅,誰都以為他過的是繁華熱鬧的生活,哪知他是如此的寂寞,想找個人來陪陪自己也難。
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沒人陪伴有酒也不錯,他絕不善飲,但今夜——他若不喝酒會不知該怎麼辦。
酒——至少能令他忘掉一切煩惱。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門鈴聲。
門鈴?心妍。
他整個人跳起來,撲向大門。
門開處,站著的不是心妍,是他在圈子裡唯一的朋友程大幹,一個很不錯的喜劇演員。
「是你?」思宇有點失望。
大千皺皺眉,走了進來。
「你怎麼了?唱這麼多酒。」他說:「剛聽人說你和費婷那組戲提早收工,因為你懂緒不好,沒有人可以刺激到你吧?」
「沒有,當然沒有,」思宇大聲說,又誇張的舉一舉杯:「我是何思宇,情場常勝的何思宇,誰能刺激我?真是笑話。」
大千再皺眉,思宇分明不正常。
「喂,你不妥哦!」他為自己倒杯酒:「不要硬撐,說出來,我替你開解一下。」
「真的沒事,說什麼?」思宇。
「近來傳得滿城風雨的那個小妞呢?」大千笑。
「她?回家了!」思宇攤開雙手:「我真那麼好艷福?莊心妍要跟我同居?」
「可是報上圖文並茂哦?」大千搖頭:「人家拍到你們一起步出家門的照片。」
「又能代表什麼?你也和我一起步出家門過,是不是?」思宇氣憤的:「又沒見他們說我和你同居?荒謬,捉姦也要在床啊。」
「看你說到哪兒去?」大千笑:「我和你都是男人,又不是女人,就算同居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明白!」思宇說。
「莊心妍為這件事生氣?」大千問。
「那——倒不是。她是個很自我的女孩,她問心無愧就行了,其他的她不在乎。」思宇說。
「倒是瞭解啊!這次是玩真的了。」大千笑。
「什麼真的,假的?我何思手並沒想過騙人。」他說。
「我知道,面對著人家就愛得死,一轉身,看不見人了,會馬上就又愛上另一個。」大千說。
「天地良心,叫你別損我了。」他作狀打大千一拳。
「事實上是這樣啊!也只有一個費婷治得往你。」大千說。
「別提費婷,那是塵年舊事了。」他大聲嚷。
「那麼講誰?莊心妍?」大千失笑:「認識你這麼多年,第一次見你為小妞兒發愁。」
「我一點也不愁,莊心妍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女孩子,」思宇說,「我何思宇什麼時候對小妞兒低聲下氣過了?你別看扁我。」
「我不敢冒扁你,唏,莊心妍人呢?」大干問。
「人家有自己的家,她又不是我老婆。」思宇說。
「於是你就在這裡借酒消愁?」大干搖頭:「以前自稱你老婆的人呢?」
「以前的事就別提了,」思宇漲紅了臉:「程大千,你今晚來是專跟我過不去的,是嗎?」
「不,想找你出去消夜,看你半醉成這樣子,算了。」大干擺擺手。
「誰說算了,走,我們現在就去。」思宇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我陪你在家裡喝酒。」大干拉往他。
酒能亂性,大千怕思宇出去和人衝突。
「家裡有什麼好?出去,出去。」思宇不依。
「你別這樣好嗎?我不信莊心妍真刺激你成這樣子。」大千擺脫他。
「什麼莊心妍,你別講了,」思宇發怒:」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思宇,」大千隻好站起來:「你可知道現在你這樣子是不適合出門的。」
「我怕什麼,破壞形象?哈,怎麼人家也不當我是好人,我怕什麼?」他大叫。
「夠了,夠了,」大千硬拖他坐下:」你想吃什麼?我替你去買回來。」
大千真是個很不錯的朋友。
「不許去買,我一定要出去吃!」思宇的牛脾氣來了。
「你定要出去——我們就不做朋友。」大千警告。
「不做就不做,」思宇笑了,一點也不相信大千的話:「我一定要出去。」
「思宇——」大千欲言又止:」到底為了什麼?我幫你做和事佬吧。」
「都說過沒有事咯!」思宇紅著臉。
「片場的人說,心妍是生氣走的,」其實大干早知實情了:「你和費婷表演太親熱了。」
「哪個八卦公說的,」思宇惱羞成怒:「我只不過在演戲,照導演地附的去做,而且——我和費婷互相叫老公老婆已是習慣,這種事也好吃醋的!」
「傻瓜,吃醋是表示重視你,難道你希望有個不吃你醋的女朋友?」大千說。
思宇呆怔一下,心妍的壞脾氣是因為這些吧?那麼——
「當然是你錯啦,還想什麼?」大千笑:「走吧,我陪你去找她認錯。」
「不——我不覺得我有錯。」思宇說。
「驕傲。」大千搖搖頭:「你喜歡她、愛她;委屈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而且她並沒有錯。」
「當然是她錯,你沒有看到她那副絕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