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生起氣來是不顧一切的。」大千說:「再硬下去對你們都沒有好處,在折磨自己。」
「不——我要想一想——」
「還在死雞撐飯蓋。」大干搖頭:「其實你心中已經想去得要命,對不對?」
思宇不出聲,端起桌上那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馬上,臉上加添了扶黯紅。
「你不能再喝酒了,」大干搶過酒瓶:「就算你喝死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心妍又不知道。」
「你不要管我!」思宇推開他。
「想要借酒增加勇氣?」他問。
思宇沒說話,只是笑一笑,然後又是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喝得又急又快。
「走吧!」思宇領先朝大門走。
他走得搖搖擺擺,看來他真已不勝酒力。
「小心,」大千扶住他:「我沒來之前你喝了多少?」
「不知道,」思宇打開大門,朝樓梯走去:「喝酒就喝酒,還要數喝多少杯,那有什麼意思?」
大千轉身關門,就在這一剎那間,聽見門外彭隆一聲,加上思宇怪叫,急忙轉頭,思宇已一路滾下樓梯。
大千大叫一聲追上去,已來不及搶救。
「思宇——」他嚇得尖叫起來。
思宇已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雖然只是從三樓滾到二樓,但那至樓頂倡高,也有十多二十級石階。
大千搶著三步兩步下去時,只看見思宇臉上有血,身上有傷,而且失去意識。
大千急忙又上樓,好在大門還設關上,他立刻打電話九九九召救傷車,然後又奔下樓看思宇。
或者——他不該叫思宇去心妍那兒,思宇己醉得差不多,那麼——這事是否可以避過?
他在想;是不是應該打電話通知心妍?思宇家中有心妍的電話嗎?
在思手身上搜一搜,沒有記事簿,只有一個小皮包,裡面是錢、信用卡、駕駛執照和一張小小的心妍照片,啊!他放心妍的照片在身上。
再翻一翻,看見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肯定的是電話號碼,但不知是誰的。
大於也不理那麼多,先上樓打電話,接聽的是個女人聲,很年輕的。
「莊心妍?」大千問。
」是——你是誰?」心妍疑惑的。
她並沒有睡覺,似有所待。
「我是程大千,思宇的朋友,」大千急說:「思宇在家裡喝醉酒要來找你,下樓時不小心掉下去,現在昏迷著——」
「什麼?」心妍尖叫失色。
「現在救傷車就來了,我必須下去等,等我送他到醫院後再通知你,你先換好衣服。我隨時來接你。」大千一連串的說。
然後又問心妍地址。
「我等會來接你。」大干說。
「好!」心妍一點也不猶豫:「他——嚴重嗎?」
大千沒回答,心姐已聽見救傷車的聲音更近了。
思宇真的——受傷?
程大千去接心姐,心姐站在樓下大門口幹著急,她以為大干會告訴她關于思宇的傷勢,但大千什麼都不說,只沉默著!
心妍雖知道大千這個人,卻不認識他,看見人家不出聲,她也不敢問。心跳的聲音連自己也聽得見,她以為思宇的傷勢一定很嚴重,臉色益發青白!
大千望她一眼,搖搖頭又歎一口氣!
「程先生,思宇是不是——」她的聲音發乾!
「莊心妍,不是我說你。心眼兒為什麼會這麼窄?動不動就呷醋生氣,自己是這圈子的人還看不開?看不透?弄成這樣子。」大千以老賣老的。
心妍咬著唇沉默不語。
「外面傳的謠言已對你們極不利了,你們還是這麼鬧氣,根本是跟自己過不去嘛!」大千再說:「會夜思宇又出事,好在時間已這麼晚,沒讓新聞界知道,否則又鬧得天那麼大一件事。」
「思宇他——嚴重嗎?」她終於問。
「暫時知道的是皮外傷,至干有沒有腦震盪就要等檢查完才知道,」他說:「不過我離開醫院他已醒了,只是酒醉得胡言亂語。」
「他為什麼喝酒?」她問。
大千看她一眼,說:「你該比我清楚。」
心妍的臉紅了,久久沒有說話。
「有點後悔,是不是個大千再看她。現在他是一臉認真,完
全沒有喜劇表情:「感情要靠兩個人一起維護,動不動就發小姐
脾氣只有傷害。」
她不響,但神色是很信服他講的。
「我也通知了思宇母親。」他又說。
「為什麼?那麼遠,而他傷勢不嚴重。」她立刻有異議,十分
自然。
「可不是我擅作主張,思宇要求的。」大千聳聳肩:「你該知道他最愛母親。」
她心中無端端就蒙上一層陰影,自己也不知為何。
「怎麼?你怕見他母剽」他看出她的臉色。
「不,我以前見過一次,不熟,言語不通。」她搖頭:「只不過——不該驚動她!」
「相信她已在途中,或者也該到了。」他說:「我一通知她就立刻趕來了。」
她看著車窗外,醫院到了。
到現在,她反而不擔心焦急了,他又沒什麼嚴重的傷,早知——她不來也罷。否則現在見面總是尷尬。
大干伴她上到五樓,他們走到其中一間病房。
「進去吧!」大干推開病房。
並不如大干所說,思宇沒有胡言亂語,也沒有吵鬧,只睜大了眼,靜靜的躺在那兒。
一眼看見她,他眼中光芒一閃,直撐著坐起來。
「心妍——」他叫她,然後皺皺眉,就此無言。
她向前兩步,想說什麼卻忍往了。
「哎——我出去五分鐘,夠了吧!」大乾笑看:「我並不想做電燈泡,但我還要送心妍回家,不能走。」
他說完轉身就走,並反手關上門。
「心妍——」他再叫,她站在他面前,他緊緊的握往她的雙手:「我以為你不肯來。」
她看著他臉上貼著紗布,手臂上也有,後悔之心油然而起。
「我們以後別再吵架了,好不好?」她望著思宇說。
「好!我發誓不再意你生氣。」他說,黑眸中滿是溫柔和深情。
「我也不再小心眼兒。」她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