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的話——大把女孩子對我餘情未了,只是我何思宇不要她們而已!」他拍拍胸口!
「好大的口氣!」她不以為然。
「真的,有了你,我何必再理她們!」他笑。
「愈說我覺得愈假,」她搖搖頭:「我並不喜歡這樣的話,好.像做戲一樣。」
他沉默一下。
「我的毛病就是有時分不清是演戲或是現實,真真假假的我也糊塗了!」他說。
「小心走火入魔。」她提醒。
「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走火入魔!」他笑:「也許我真有這麼一天吧?」
「說得這麼可怕。人的一切是可以自己控制的,除非你自我放棄。」她說。
「我不會,自我放棄,多可怕,我還有無盡的前途,不可限量的事業,我為什麼要自我放棄?」他想一想,又說:「除非
「除非什麼?」她追問。
「不說了,沒有除非,這是不可能的。」他揮一揮手,好像要把剛才的話揮走!
她只看他一眼,不再追問。
「有一件事——如果你母親始終不同意我,不接受我,你會怎樣?」她又轉開話題。
「這——是很遙遠的事,我現在不想,反正時間那麼長,總能解決的。」他說。
「很遙遠的事?」她反問。
「五、六年間我不會結婚,我一定要賺夠了錢,有了更穩固的基礎才考慮這件事。」他說。
「錢——真對你那麼重要?」她皺眉。
「對我心理上是最大的障礙。」他說。
於是。她沉默了。沉默是代表什麼?她不說。
心妍半躺在床上,手上拿著今天的報紙,旁邊還有一大推雜誌。
「難得今天沒有通告,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或者思宇會有電話,他可以陪她回一次基隆,基隆那麼遠,大概不會碰上記者吧。
娛樂版上有思宇的照片,也有他的新聞,記者說他昨日正式的宣佈五年之內他不結婚,母親與事業並重,其他的都不重要也不考慮。而且肯定的說,所有有關他的緋聞都不是真的,包括和心妍的。
心妍皺皺眉,不承認拍拖,是她提出的,但他這麼公開的宣佈仍然令她不舒服。
她有被傷害的感覺,扔開報紙,她實在無心緒,隨便拿本雜誌翻一翻,又是思宇的消息,白紙黑字講得真的一樣,那篇文章內容說,思宇心中只有費婷一個影子,費婷雖傷他心,他依然愛她,而且永遠都不會改變,同時這句話是思宇親口對記者說的。
親口說的?最近?或一年前?心妍氣得將雜誌仍在一旁。思宇心中只有費婷?她呢?
突然間,她後悔提出不公開兩人之間的關係了,她明明是思宇最好的女朋友,為什麼要被說成別人?這未免太划不來了。
思宇當時一口答應,是否他早想造成如此情況?
愈想愈想不通,跳起來跑到廳裡打電話,她要立刻找到思宇,跟他說清楚。
她不容再有這些消急見報。
電話通了,卻是思宇母親接的。
「找誰?」她用半家鄉話問。
「思宇在嗎?」心妍忘了他的母親在,吃了一驚。
「你是誰?」母親的聲音似乎提高警覺,似乎不大歡迎。
「心妍,莊心妞。」她硬著頭皮說。
「不在。」噹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心妍望著電話半晌,才無可奈何的放下來,這幾天她真的完全忘了還有個思宇母親。
心中那種——似怨的情緒加重了些。
她想起來,可以打思宇的CALL機,只要他是打開開關,就一定會復電的。
精神振作一點,立刻又打電話,並留下自已電話號碼,她希望他能立刻復機。
等啊等的,兩個小的過去了,沒有復電。於是她再打一次,說是緊急事情。
也是沒用,直到午餐以後,仍是沒有思宇消息。
她又怨又氣!午餐也沒吃的預備回房睡覺,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
思宇!她驚喜的奔過去——她對思宇還是有著驚喜。
「思宇——」她忘形的叫。
「不,我是林希文,我找莊心妍小姐。」對方說。
「哎——希文,」心妍非常不好意思,怎麼想到會是思宇呢?若思宇想復機,早就復了,怎會等到現在?是她蠢,「怎麼會是你?好久不見了!」
「我打過好多電話給你,不是拍戲就是外出,」希文永遠是彬彬有禮,「難得碰上你在家。」
「今天你沒課?她問。
「教授就是這點好,一星期教二十來堂課,其他的時間是自己的。」希文笑。
「很羨慕。」她由衷的。
教授這行業對她來說是陌生的,那恐怕是另一個世界的另一種生活。
「今天有空嗎?」希文滿懷希望的。
心妍心中流轉著千百個意念。思宇對她不緊不張的,時時要在家苦等他的電話,有時幾天都沒有消息,報上每天又有不同的報導。這希文——人家一心一意,對她小心翼翼,奉如掌珠,她有被尊重之感。
就憑這尊重——為什麼不試試?
思宇能和那麼多不同的女人交往,她為什麼不能交一個正派又普通的男朋友?
「今天正好不用拍戲,」心妍微笑:「你有什麼提議?」
「吃午餐?」希文大喜:「天氣這麼好,或者——下午你願去郊外逛逛?我訂的新車子來了。」
「好。」心妍一口答應:「好久設上陽明山,那是我到台北之後第一個去的名勝。」
「一言為定。」希文說:「我什麼時候來接你比較適台一點呢?」
看!思宇永遠不會如此,他總隨心所欲,不怎麼理會對方的意願。
「十二點半,我在樓下等你。」她說。
「我會準時,」希文喜不自勝:「心妍,老實說,打了那麼多次電話而找不到你,今天我已預定失望之心。」
「前些日子我的確忙。」心妍有點喜悅。女孩子都是這樣的,被尊重、被緊張是種好甜的感覺。
「好。你預備,我十二點半到。」他放下電話。
他還是個乾脆利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