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哪裡有問題啊?」有誰會一見鍾情後便求婚的?
瘋子、瘋子,她真的是遇上瘋子了!
「我好得很。」他笑得分外勾魂,悄悄地挪近她,冷不防地再次在她唇上偷得一吻,在她尚未回神之際好心地提醒她:「後頭有車子,倘若你不趕緊開走,待會兒八成會遭車陣包圍。」
席摩耶猛地回神怒瞪著他,感覺臉燒得很燙很熱,就連方才讓他碰觸過的唇也淡淡地散發著他身上溫熱的氣息。
很淡的氣味,卻快讓她醉了。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
鍾離楚的隨和不似他外表給人的貴族印象,親切得像是個鄰家大男孩,和那一張俊臉一點都不搭。
一般來說,有他這種外貌的男人通常眼睛都長在額頭上,要不是往左斜看,就是往右滑睨,總之不會正眼以對,尤其不太可能正視像她這款長相沒什麼特色,不會讓人想看第二次的女人。
然而他卻瞧了,而且一見傾心——這是他說的。
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男人緣,由於過於品學兼優,身材又過高,所以接近她的男人等於是自取其辱;再加上她生性冷情,和同性友人談不了沒有建設性的八卦,遂她向來是獨來獨往的。但孤單不代表寂寞,她習慣了孤獨一人,有點無法適應他半途加入卻又趕不走的唐突。
幾乎二十四小時的長時間相處,讓她想逃也無處可逃,唯有晚上幾個鐘頭的睡眠時間可以逃出他的魔掌,其餘的她都得伴著他的氣息。
這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全公司大概只有她知道他的本性,而眼前這一群把他圍成一團的笨女人們卻傻得演出行動劇搶奪他的一分一秒。只要他笑,她們也笑,見他不笑,她們便像是傻子般的逗他笑。
他到底是誰啊?古代帝王再囂張也就是這般吧?
真不知道她們到底對他著迷什麼,又在圖他些什麼?她沒有辦法理解那種心情,也沒有辦法成為眾星拱月中的一顆星。
然而狠話說盡了,他卻一樣執著,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貪求她什麼,更不懂自己有什麼可以讓人貪求。這種無意義的糾纏逼得她心力交瘁,偏偏他又像是個橡皮糖,硬要黏上她的身。
決定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想辦法閃開他,絕對不能再讓他纏著她不放。只是該怎麼做呢?
席摩耶冷斂下眼眸,不去看他那副坐享齊人之福的慵懶,不去理會心底陡然而生的異狀,只是絞盡腦汁地想要把他的身影甩得老遠,連帶著把他刺眼的笑丟到十萬八千里外。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公司做什麼的,或許該把他改派到公關部門,免得大材小用,浪費了他一身絕學。
嘖,埋在女人堆裡真那麼開心的話,他又何必接近她?
她可以跟他保證,公司裡最不像女人的女人就是她了,隨便抓個女人,除了打掃的阿婆之外,每一個都比她亮眼。她不自卑,也不會妄自菲薄,她只是認清事實,知道自己在男人眼中是什麼模樣。但無所謂,彼此彼此,在她眼中,不能在工作上有所突破,只會仰仗女人的男人,倒貼給她也不要,她是寧缺毋濫,就算孤單一輩子也無妨。
她知道,她只是還沒有遇到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罷了。
或許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但那也無妨,至少比她一輩子都得對著那張逢迎諂媚的臉還來得好。
真是個混帳男人,說什麼對她一見傾心,結果還不是……「你生氣了?」鍾離楚站在她的辦公桌邊,斂下噙笑的魅眼,玩味著她不知打哪生出的不悅,在心底評估著自己蠶食鯨吞的計劃是否讓她有所改變。算算日子,也該有點變化了,是不?
「誰在生氣?」她抬眼,有點莫名其妙。
這傢伙是何時晃到她身旁的?總是像個沒有腿的鬼,在她沒有防備時殺到她的身旁,端著一張蠱惑眾生的俊臉闖進她的腦海。「你啊。」她連自個兒心情不佳都不知道嗎?「瞧你氣得眉眼深鎖,一臉陰沉,像是在算計些什麼的模樣,嚇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打招呼,也不知道該不該在這當頭問你晚餐要吃什麼。」他頓了頓又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比如說看見他的身旁圍著一堆趕也趕不走的女人,讓她覺得心生不悅?比如說倘若他不在她的身邊,她就會開始思念?
「沒事。」她別過臉,用手輕觸著自己的眉心,頓覺自己的眉鎖得可深了。怪了,她在生氣嗎?為什麼卻不自覺呢?
唉,說起晚餐,這又是另一道難題。真不是他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他煮的各式料理雖說可能比不上五星級飯店大廚的絕佳廚藝,但絕對可以讓人難以割捨食物的誘惑。
去,他可真是得天獨厚,不只臉誘人,就連廚藝也勾人,真可推為新好男人的代表,這種男人若讓他跑了真是可惜。
但卻不對她的味,不知怎地就是不對味,也說不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儘管兩人的生活除去了夜晚,幾乎可以說是像夫妻一樣的相處了,可不知怎地,她就是直覺他倆格格不入。
「沒事就好,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他也不深究,綻開的笑顏毫不吝嗇的供與,而且是真誠的想討她歡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不過以往倒是都挺好用的。
可以往充其量也只能說是逢場作戲,心底沒有半點感動和雀躍,只是純粹為了展現自己的廚藝罷了,不若現在只為了得到她淡淡的一笑。好貴的一笑啊,千金不賣。
席摩耶挑眉睨著他,眼角瞥見一旁的女同事們個個豎起了耳朵,不禁又歎了一口氣。「我今天晚上有約。」
割捨不了美味的晚餐也不行了,天天這樣耗下去對她而言是另一種沉重的負擔,她才不要過得不像自己,得在他的鉗制之下過活。就算真讓同事們知道兩人為鄰又如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算她說破了嘴,她們仍做此想,她也只好認了,她可不想擋住那群女人前仆後繼地湊到他的身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