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加賀醫生的聲音:「說這什麼傻話,咱們都幾十年的交情了,不過是這點小忙,我不挺你的話,還算什麼朋友?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孫子和孫媳婦的感情發展得怎麼樣了?」
「大有進步呀!」中川森雄可得意了,「他們現在的感情好得很,雖然還是不時拌嘴,卻是愈來愈有夫妻的樣子了,我想最快明年,他們就會給我添個曾孫,讓我玩玩了。」
門外偷聽的悅寧俏臉生暈,心裡埋怨道:這爺爺真是愈老愈不正經,怎麼連這種事情,也要同外人說。
「這就好了,也不枉我賭上了—生的清譽,陪你演這麼一齣好戲了!」加賀醫生很是安慰。
「是啦、是啦!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改天我曾孫請滿月酒的時候,一定請你坐大位,這總成了吧?」
「這是當然的!」加賀醫生當仁不讓,「不過你也算是夠大膽的,想當初,你怎麼會想得到『詐病』這一招,能逼得兩個年輕人就範呢?」
中川森雄呵呵地笑了起來,「野裕是我從小養大的,我還不瞭解他嗎?那小子的個性麻煩得很,軟硬都不吃,只有一點好,就是孝順,要讓他知道,我這個唯一的爺爺染上了重病,命在旦夕,生平就一個遺願,希望他能娶寧子進門,你說,他會不照做嗎?」
「這倒是。」加賀醫生附和道。
「再說到寧這個孩子,我很早就看出來,她喜歡野裕。」中川森雄斷然地道。
悅寧禁不住心頭一震,連忙屏息繼續聽下去。
「她自己或許沒發現,她的目光常常會不自覺地跟隨著野裕,只要他高興,她便跟著開懷;他稍一皺眉頭,她心情就隨之受影響。她讓我想起了她奶奶,這也就是為什麼我非要野裕將她娶進門的原因。」中川森雄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語重心長地道:「這一生,我已經負了明玉了,不想我的孫子再負了她的寶貝孫女兒……」
*** *** ***
響亮的手機聲劃破夜空,驚醒了熟睡的人兒。
悅寧揉了揉眼睛,看見中川野裕從隔壁的書房跑向衣櫃,匆匆忙忙地尋找外出的便服,神色很是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她出聲問道。
「剛剛的電話是警察打來的,他說佳美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他匆匆忙忙地套上長褲。
悅寧嚇了一跳,她道:「怎麼會這樣?她傷得重嗎?』
「我也不清楚。」他穿上了外套,朝悅寧道:「我現在去醫院看看,晚點兒再打電話給你。」
悅寧拉住了他的外套下擺,道:「我也要去。」
中川野裕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那好吧!我先去開車,你快點換衣服,五分鐘後在大門口會合。」
不久,他們趕到了醫院,在櫃檯詢問了下,找到了剛作完筆錄的佳美,她左腳裹上了厚厚的石膏,虛弱地躺在床上,一見到中川野裕,便放聲大哭起來。
她抽抽噎噎地哭訴道:「野裕哥……Jason他對不起我,他外面有女人,原來他以前說愛我,都是騙我的……」
美女就是這點吃香,連哭起來都是梨花帶淚的,好不可憐,連同為女兒之身的悅寧都不禁看癡了眼,更別說是中川野裕這個大男人了。
只見他忙不迭地將佳人護人懷中,連聲安慰道:「佳美別哭,野裕哥在這兒,你有話慢慢說,野裕哥會為你做主的。」
佳美邊哭邊說,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徹頭徹尾地給說了一遍。
簡單地來說,佳美是遇上了個日本版的「現代陳世美」,她的男朋友Jason前些日子泡上了別家公司的千金小姐,近期內準備要結婚。
所以,他今晚特地約她出來,就是要告知她這件事,還說什麼如果她不介意做小的話,他們可以繼續來往,他每月會按時匯二十萬日圓的生活費進到她的戶頭。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做他的地下夫人。
佳美不堪受辱,一氣之下衝出馬路,才會被來車迎面撞上,幸好對方的車速不快,才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勝於一切的爛人,眼見她出了車禍,居然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當場讓佳美寒透了心。
光聽就叫人火冒三丈,悅寧抓狂地挽起袖子,「那殺千刀的住在哪裡?我馬上找兄弟去海扁他一頓!」
敢欺負她的朋友,那小子活膩了!
中川野裕揪住了她的領子,「小姐,你又不是混黑道的,上哪兒去找兄弟來海扁人家呀?」
「我可以召集我研究所的同學一起去找那小子算帳,看在佳美的面子上,一定有很多男生願意替她出頭的。」悅寧有信心。
「那群書獃子?」中川野裕不屑地嗤笑一聲,「你確定他們有那種膽量,動手海扁那混蛋嗎?」
這個嘛……悅寧猶豫了,他們繫上大多是文明主義者,反對以暴力解決問題,
平常罵罵人、吵吵架還可以,如果說到要揍人,他們就真的很肉腳了,搞到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要揍人的反被揍……
「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不成?」這不太便宜那負心漢了嗎?
「誰說對付那混蛋就非得勞師動眾不可?」中川野裕挑挑眉。
「你有辦法?」
「這幾天注意一下新聞版面,不久,你就會看到某富商女兒退婚的消息了!」
他緊了緊拳頭,「我要讓那小子後悔他曾經來到這個世界上。」
好強的恨意呀!悅寧暗暗心驚,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下要招惹到這傢伙,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真抱歉,這麼晚了,還要你們兩個來看我。」佳美語帶歉意地表示。
佳美的父母原本就不贊成她與jason交往,所以這回出了交通事故,她自然不敢讓兩老知道,因此,當警察詢問她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報上了中川野裕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