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姜子涵緊揪著胸口,她覺得她被凍傷了!她知道小陽有多麼多麼的生氣,而且可能無法原諒她。
她應該衝過去抱住他……但是她不敢……她的雙腳彷彿被冰凍起來……直到那森寒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為止──
她一動……也無法動。
*** *** ***
火色的星火在黑夜中點燃、發亮,然後伴隨著一陣一陣的輕煙,飄散在空氣當中。
黑暗中坐著孤獨的身影,男人靜靜的坐在床緣,煙灰缸裡全是煙蒂,他不知多久沒有抽煙了,但是今晚一開封,已經抽完一包了。
不這樣,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今晚發生的事雖然令他錯愕,但是卻也讓某真相浮上檯面,至少他不必掛念著子涵的謎團,因為他已經知道她出身良好──她的未婚夫也一樣。
只是他不敢相信,姜子涵竟然如此玩弄他?難怪她什麼都不說,她不是有苦衷,而是根本不能說!
她在這裡跟他甜甜蜜蜜、相依相偎,赤裸裸的對著他訴說愛意,身後卻有一個已經要論及婚嫁的男人?
藍毓陽啊藍毓陽,虧你閱人無數,結果竟然栽在一個大騙子手裡!
「哥!哥!」急促的腳步聲上了樓,緊接著到他的房門前,「哥,我進來了!」
藍毓色叩了兩聲門就推了開,一見到一室漆黑,心中暗叫不妙!
「哥……我開燈囉!」藍毓色抬首摸著燈的開關,啪地切下按鈕。
煙味瀰漫著整個房間,藍毓色沒多說話,逕自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好讓空氣流通一點。他知道藍毓陽發生了事情,要不然他今晚心情不會莫名其妙的沉重。
不過一個人關在不開燈的房間裡猛抽煙,事情恐怕大條了。
「幹嘛?」藍毓陽低沉的開口。
「有事跟你說。」藍毓色緩步走近,坐到藍毓陽身邊,「你上次是不是給我一個名字,叫謝孟亭的,要我幫你查?」
藍毓陽用力吸了口煙,扔進煙灰缸裡捻熄。「沒有必要了。」
那時是為了證實某些想法,為了幫姜子涵找到被保人。
因為他以姜子涵的背景做推測,總覺得她的好友恐怕也是上流圈子的人,所以才讓在高級PUB裡流連的弟弟探查一下謝孟亭這個名字。
「咦?為什麼?你不是說那個人害子涵……」
「不准再提這個名字!」藍毓陽飛快的回首,怒不可遏的瞪向弟弟。
哦喔……果然卡在姜子涵身上。
藍毓色可是個察言觀色的高手,更深知胞兄的性格,早料到他要自閉是為了女人,只是猜不著到底被氣成怎樣而已。
「好吧!本來想跟你說我找到了。」藍毓色不追問一切,只是丟了餌,等魚上鉤,「我先出去了。」
藍毓色才邁開步伐,藍毓陽立刻拉住弟弟,他不需要管那個女騙子,但是……他卻還是無法割捨。
最重要的是,他在被欺騙之後,卻更想知道整個騙局究竟是什麼。「等一下,把話說清楚。」
「OK!你說你猜謝孟亭可能也是富家千金,所以我四處打探了一下……」藍毓色直截了當的開口,「她現在在樓下。」
什麼?藍毓陽詫異的抬起頭,謝孟亭現在在他家樓下?
「你怎麼……你怎麼辦到的?」藍毓陽站了起身,緊皺著雙眉,「她……」
「別小看你弟的魅力!」藍毓色輕拍了他的肩膀,「還有,別對人家太凶。」
藍毓陽點點頭,飛快的奪門而出,往樓下走去。
客廳的沙發上真的坐著一個橘色鬈發的女孩,年紀跟姜子涵相仿,畫著煙熏妝,圓滾滾的臉蛋,雙頰滿是雀斑,不過跟姜子涵所說的一樣,有一雙機靈的眸子。
她一聽見腳步聲,連忙回過了頭,狐疑的看著走下來的藍毓陽。
「毓色?你……」謝孟亭有些遲疑的站起身,畢竟剛剛走上去的是平頭的男人,這會兒走下來的是及肩的長鬈發俊男,「幹什麼戴假髮啊?」
「謝孟亭小姐嗎?」藍毓陽走到她面前再一次確認。
「是……是啊……」聲音是一模一樣,但說話方式截然不同,這讓謝孟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我開門見山的說吧!我是藍毓色的雙胞胎哥哥,我叫藍毓陽。」藍毓陽連請人坐下都忘了,「請問你認識姜子涵嗎?」
「咦?子涵?」謝孟亭雙瞳瞠大,嚇了一跳。
「我是姜子涵的……」男朋友?情人?藍毓陽頓了下來,不禁失笑出聲,搖了搖頭,「我是姜子涵的朋友,我曾幫助她一陣子。」
「子涵在你這裡?」謝孟亭一副驚訝的模樣,從口吻中聽得出來,她跟姜子涵很熟稔。
「我聽她說,她欠了三百萬,是因為當你的連帶保證人……但是你跑了。」藍毓陽上下打量了謝孟亭一眼,她全身上下也是穿戴名牌,「我看不出來……你過得像在跑路的人。」
「呃……我……」謝孟亭眼神閃爍,抿了抿唇,像在猶豫掙扎。
「亭亭,別緊張,我們也只是關心子涵而已。」藍毓色從容的走到謝孟亭身邊,「我聽說是你把帳賴到她身上時,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才沒有把帳賴在她身上!才三百萬而已,我怎麼會付不出來!」謝孟亭緊張的辯解著,她可不想被人誤會。「況且我跟子涵一起長大,我怎麼會做那種事!」
「問題是……有人來討過債了。」藍毓陽永遠不會忘記,姜子涵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那一天。
「哎呀!這說來話長,」謝孟亭歎了一口氣,抓了抓鬈發,「反正子涵自己得想辦法證明她可以獨立過活,也必須解決那三百萬的債務,其他你就別問了。」
「所以你根本付得出來,卻讓別人對她逼債?」藍毓陽微微握緊了雙拳。
「喂,別一副我罪無可赦的樣子!」謝孟亭讀到了藍毓陽眼裡的怒意,「這是子涵自願的,只要她解決掉那三百萬的債務,或是乖乖投降,一切就沒事了,我不能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