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運動過模樣的北杉完全野性化,不甚在意地涼涼覷了他一眼。
「小弟弟,你下手挺狠的嘛!」
北杉方才驚覺情況不對,二話不說帶人趕到時,走廊上敵人早已倒成一片,血流成河,他光看就知道那些人全都多處骨折,但是凜然而立,一手軍刀一手刀鞘的少年,還有他最寶貝的小姐卻毫髮無傷。
帝百計也報以涼涼一眼。
小事情不要計較,能忍則忍,但如果不能忍時,他老哥教過他,要狠狠還擊,不用留情。
「廢話,我沒有以德報怨的壞習慣,當然不喜歡被攻擊。」被射擊,又被用槍托轟,帝百計的溫柔友善早就收起來了。「看在我用刀背砍他們的份上,他們就該和我磕頭道謝,早晚三炷香祝我長命百歲了!」
北杉又涼涼的看了帝百計一眼。
「難怪若水非和你打不可,這些傢伙是職業級的,連放水都能一面倒,那實戰肯定有趣。」
懶得涼來涼去,帝百計抿唇,瞇細了眼。
一般人不會用有趣來形容吧!十二刻館果然不是閒雜人等能來的地方。
「要把這些人送交警方嗎?」他輕聲問。
北杉冷酷地搖頭,好似不認為有需要繼續在他面前裝成人畜無害的樣子。
「敢走進十二刻館,就要有接受十二刻館制裁的心理準備,況且這些傭兵一副幽靈人口樣,交給警察,警察搞不好還嫌麻煩咧!」他自有打算地說。
言下之意要私了,無法無天。
帝百計不能苟同,不過這是人家的地盤,他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北杉仍警戒握著的長槍上。
「這就是你不能靠近敏雲的原因?」
他很肯定他沒有漏看,那一幕就像慢動作播放一樣,申敏雲舉起雙手,然後被發射出的強光蔓延到的武器,全在轉瞬之間被拆解到最小單位,連同那些高科技面罩之類的東西也沒能倖免於難,刺客只能進行肉搏戰,唯一持有武器的他才能位置調換,立於絕對優勢。
現在回想起來,光是驚嚇兩字不足以形容。
他聽過超能力這回事,但從來沒認真相信過它,更是沒有料到能親眼見到。
北杉意外地頷首。
「對上正統訓練過的人,用槍解決還是比較快些,雖然敏雲小姐能夠打開任何組合好或是鎖上的東西,但我不想將她暴露在敵人髒手碰得到的範圍。」他更出乎人意料之外地誠實,繼續解釋:「她被偵十隊的條子們叫作開鎖女神呢!平時是得直接碰觸,當她情感波動過大的時候,好像只要靠近的,都會生效。」
打開任何鎖上的東西……包括門,是吧?
「難怪是她來救我的。」
想起自己是被關在大型金庫之中,鑰匙還被變態殺人狂丟到茫茫大海裡,在氧氣用完,非死不可的那一瞬間,她行使神跡一般的到來。
心有所感的帝百計一邊沉吟,一邊揚首,凝視著立在七點鐘樓窗前,若有所思、萬分凝重的人兒。
「為什麼她能誘偵十隊的單雙出現?」他在乎地問。
「給我好奇的理由。」北杉的坦誠是有限度的。
對上那疑惑且不悅的視線,帝百計沒有遲疑。
「因為這其中的緣故讓敏雲遇到危險,我想弄清楚情況,以便能夠……」他頓了下,理清了方才看到她不顧一切的走來,在心中突地成形的願望,「保護她,我想保護她。」
少年直接的心意,緩和了北杉剛硬的臉部線條。
半晌——
「雖然我很想告訴你,但這件事情不該由我來說,因為不方便、不適合,也不應當。」
*** *** ***
刑事警察局偵十隊。
「你們放心吧,申敏雲只要肯乖乖待在十二刻館裡,就有單家人保證她的安全無慮,你們全都安靜一點!」副隊長靜默吼完屬下不要鼓噪著去找人算帳後,不由得咬牙切齒。
所以說她才討厭太過平靜的日子,在萬魔之王手下待久了,愈是平靜就代表有難以言喻的狂風暴雨即將要來臨。
更別說單雙之前偵破一堆嚇人的大案,接著就突然在一個多月前無緣無故消失到現在,半點消息也無,然後一有消息,就是她最在乎的申敏雲待在單家十二刻館裡,被一堆傭兵襲擊,目的大概是用來引出不知正在哪個老鼠洞裡預謀什麼的單雙!
這要她怎麼忽略心頭那朵隱隱閃電打雷的烏雲,樂觀的相信單雙那個妖婦只是單純的蹺班,正在哪個島上喝雞尾酒?!
好消息是單雙目前沒事,可是壞消息是藏鏡人確有其人啊!
噢,她是如此渴望親眼見到萬魔之王那張嬌艷的賊臉,然後她會親手將她拘押起來。
一定有恐怖的事情要發生了,為了頂住隊長偷下來的職務,連想和戀人談談心結的十分鐘也沒有的靜默,現在噁心想吐極了,有不好的預感,非常相信這是必然的發展。
而在她面前站著四女一男,暫且住了嘴,但是沒幾秒,又吵了起來。
「開玩笑,我們的同伴被欺負了耶,不討回公道怎麼成?!」洋娃娃一般的武豪豪是最沉不住氣的。
靜默面對這種情緒性發言,不予置評,繼續思考。
在她身邊,英氣十足的人兒也跟進,她的情人是隊長的兄長,單家的二公子,私心不希望戰火擴大。
「好歹去一趟十二刻館,搞不好能知道什麼。」洪盈維耐不住氣地道。
在單雙的命令下拚命到外島出差了兩年,突然上頭一道命令下來,就留守了近一個月的賴慶國也感覺不對勁。
「沒錯,留在偵十隊一點用都沒有,況且我們最近根本就無法出動,形同被軟禁在刑事警察局,好像不希望我們有任何動作。」
靜默按著額頭。
「偵十隊的胡作非為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立法院那邊不停的在盯我們,魏局長只好讓我們閉門思過,暫時不要惹是生非,等風頭過去。」她頭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