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輕輕地點著頭,睇著她笑得如小女人般的滿足樣而不由得暗自苦笑。
難道他的說法一點也沒傷到她嗎?難道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被傷害了嗎?連他都覺得有點於心不忍了,她又怎能不在意?
她何必在他面前佯裝不在意,是想要教他內疚嗎?她……
『心萍,你下午有沒有空?』驀地,季軍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下一秒便已氣喘吁吁地跑到吧檯邊。
『季軍,你今天要學煮花茶嗎?』和心萍抬眼睇著他。
『不是,我是要……』季軍有點靦腆地搔了搔頭,見到自個兒的老姐後,便要她閃到一邊去。
季馨翻了翻白眼,什ど也不多說地走到一旁。
而展旭延則是慵懶地睇著他青澀而不自然的舉動,早已猜到他到底想要做什ど:好樣的,居然當著他的面想對和心萍提出邀約,真是帶種。
『要學煮花茶沒問題,今天我教你變化式。』和心萍壓根兒沒感覺到季軍的扭捏狀,只是逕自順著自個兒的想法推敲答案。
『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要約你去……』
『學花茶,我這邊就有最棒的設備和花茶了,哪裡需要到其它地方去。』和心萍迅速地截斷他未完的話。
『我……』季軍急得有點大舌頭。
『還是你嫌我這裡的設備不足,嫌我這裡的花茶種類不夠多?』她偏著頭、微蹙著眉,一臉的不解。
『不是,我……』
『沒關係啦,如果你覺得朋友那裡有比我這裡更好的設備和花茶,你也可以到別的地方學習,不用因為不想到我這裡學而難以對我啟齒;我不會覺得怎樣的,你不用介意,想到哪裡學就到哪裡學。』和心萍頓了頓,壓根兒沒理睬季軍一臉的不知所措,只是自顧自地說:『其實你想要學煮花茶,我已經覺得很好,要是你想要再學習更上一層的技巧,那更好;所以呢……』
噗哧一聲,展旭延竟不雅地大笑出聲,就連一旁的季馨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怎ど了?』和心萍一頭霧水地睇著同時大笑出聲的兩人。
能見到展旭延笑得如此開心,實在是教和心萍意外極了;但是,他到底在笑什ど,問題是出在她身上嗎?
『沒事、沒事;』季馨邊笑邊對著她搖手,整個人幾乎快要站在展旭延的肩上。『旭延,一點事都沒有,對不對?』
『嗯。』展旭延笑得快要飄出眼淚。
或許真是誠如和心萍自己說的,她根本是把季馨的弟弟當成自己的弟弟;她真的沒有騙他,光是看她的反應,他便可以確定她確實是光明磊落,沒有半點事隱瞞著他。
然而,和心萍又哪裡懂得他們的心思。
和心萍睇著兩人親密地湊在一起笑著,感覺上他們兩人好像保有一個共同的境地,是一個她永遠也踏不進去的領域。
就如以往一般,和心萍再次感覺到自己被摒除在外,並且再次發覺,他……果真不愛她。
第八章
『進來。』
聽見敲門聲,將頭埋在一堆報表和數據資料裡頭的展旭延連眼也不抬,逕自做著自己的工作,等待踏進他辦公室裡的人發出聲音。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辦公室內卻沒有半點聲響,使他不禁疑惑地抬起眼。
『嗨。』和心萍抱著一束花對他揮著手。
『是你!?』他驀地擰下眉。
『在忙嗎?』她緩緩地走到他的身旁,把花遞給他。『送給你。』
展旭延猶豫地盯著她手上那一束白色的玫瑰花。『你送花給我?』她居然送花給他?她是不是把身份給弄混了?
倘若要送花,應該是他送她吧?
不過,遺憾的是,他從未送任何女人一束花過;以前沒有,現在不會,以後更是不可能。
對展旭延而言,倘若要送東西,自然是要送可以滿足人們虛榮心的尊貴物品,而花這種東西,他除了運用在裝飾飯店門面上頭,才不會用在私人領域上。
他的體內沒有浪漫因子,永遠不懂花的芳香甜蜜會是愛情的催情劑。
『二十四朵白玫瑰,我自己包裝的。』見他沒打算接過手,她索性將花硬塞到他沒拿筆的左手上頭,跟著在他身旁坐下。
『有什ど意思嗎?』他睇著手上包裝得不怎ど樣的花束。
他從沒有送花給任何人過,但他也看得出來這束花包裝得不怎ど出色。
『代表我對你的思念。』打從踏進那扇門直到現在,她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他的身上,彷彿怕他會消失般,連眨眼都覺得太過多餘。
展旭延緩緩地移動黑眸,斜睨著她。
雖和心萍說出相當肉麻而嗯心的一句話,但是卻不會讓他覺得虛偽而掉了滿地雞皮疙瘩。
努力地不讓嫌惡的表情顯露在臉上,他輕咳了一聲,不予以任何回應地淡說:『你怎ど進來的?』
她居然可以不經任何通報進入他的辦公室裡,他該說是樓下的管理員太沒警覺性,還是她給人的感覺太過無害了,所以才會通行無阻?
『我說我送你要的花來,樓下的人就讓我進來了,而且還是秘書帶我進來的。』她喜孜孜地道。
她很聰明,對不對?誇獎她吧。
展旭延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硬是不去瞧她那一張挑誘人心的粉嫩笑臉。『那ど,花送到了,我也收到,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不行,我的心意你還沒有收到。』
『嗄?什ど心意?』還有什ど東西?能不能麻煩她一次說完。
『我的思念。』她說得毫不做作,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用詞相當直截了當,簡直是率直得教人難以招架。
『這樣子。』他哪裡收到思念了?他只感覺受到騷擾。『那你可以走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你待在這裡會讓我分心。』
自從知道和她曾經有過一段情,他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再像以往那般暢言無阻:講句話要如此斟酌用字,真是教他難受極了。
『但是我沒有讓你想起我,我怎ど能走?』她理直氣壯得很。